祁也无视肩膀上的伤,不顾指着自己的枪口,笑着朝陆夏川走去。
他走到陆夏川身边刚要开口,却见陆夏川控制轮椅急匆匆地朝余承走了过去。
早在下楼时,陆夏川就打了急救电话,医疗人员已经赶到。
担架、各种急救器械摆在地上。
两个星盗抢救无效,确认死亡,他们的尸体被抬进了将军府邸的停尸间。余承也被抬上了担架,陆夏川跟着他一起上了急救车。
祁也站在原地,被子弹射中的肩膀还在流血,衣服上红了一大片却无人问津。
他冷冷看着急救车开走,闪烁的红蓝灯光照在他脸上,刺耳的长鸣渐渐远去。
所有人都走了,陆夏川陪着余承去医院,却不关心他的枪伤。
祁也感到肩膀更疼了。
他走到自己的跑车旁,拉开变形的车门坐了进去,副驾驶有烟。
他想吸一根。
烟雾缭绕间,他终于想起,余承刚才小声说的话好像是:“故意的又怎样,将军他心疼我。”
“死绿茶!”祁也用力拍打方向盘,却又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痛瞬间袭来。
还是先去医院把子弹取出来吧。
想着,他踩动油门,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巧的是,他和余承去的是同一家医院。
当祁也坐在急诊室等待医治时,余承的病床正从他身边经过。
余承的右手已经被固定好了,看样子应该是骨折。可余承偏偏继续躺在病床上,嘴唇发白,虚弱无力地抓住陆夏川的手腕。
“将军,是我办事不周。”他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陆夏川见状,神情紧张,赶忙制止他起身的动作,安抚道:“不说这些,你好好休息。”
祁也坐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二人说话。他心中涌上来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好像有把刀子一下下戳着他的心脏,既痛又酸。
祁也起身,走到陆夏川身边,抓住他的肩膀将轮椅转向自己。
“陆夏川!”刻意压低的声线里,多了几分冷冽,祁也低着头,眼中晦涩不明,“你敢开枪打我。”
他顿了顿,瞥向病床上的余承:“他说什么你信什么,是不是?他是故意的,他在装,车是他自己开翻的,他自己撞上的护栏!”
祁也愤怒着想要解释。
陆夏川抬眼望去,一如既往的疏离,他问祁也:“你拦车了吗?你杀人了吗?因为你拦车,余承才撞上的护栏;因为你杀人,我才开的枪!我有哪里说的不对,做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祁也,别不敢承认,让人瞧不起你!”
“我承认。”祁也猛吸一口气,他不想和陆夏川吵架,于是他放低音量,耐心道,“是我拦的车,人也是我杀的。但余承那车会翻,真不怨我,是他自己——”
陆夏川再次打断他:“为什么要杀那两个人,是因为做贼心虚?”
不等祁也开口,陆夏川立即转身,重新面朝余承,陪着他一起去了病房。
临走前还留下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和余承洋洋得意的神情。祁也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总不能直接告诉陆夏川,杀那两人是一时兴起。是为了让季芸知道威胁自己的代价,是怕陆夏川受到伤害,所以主动出击。
即便他说出来,陆夏川怕是也不会相信。
从本质上,他与陆夏川就不是同一类人。或许,他都不该和陆夏川结婚,替婚的决定本身就是个错误。
比起这些,更令人气愤的是余承那个死绿茶,真他妈能装。
故意撞护栏!故意碰瓷!故意受伤!故意卖惨!
妈的死绿茶!
祁也站在原地,牙齿要被自己咬碎。一旁的护士见状,犹犹豫豫不敢上前,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才敢开口,道:“祁先生,已经排到您的号,可以去手术室取子弹了。”
祁也收起戾气,冲护士微笑,礼貌道:“麻烦带路。”
他跟着护士去了手术室,全程冷着脸,脑海中都是余承和陆夏川卿卿我我的画面。
直到子弹碎片全部取出,伤口缝合,医生开始赶他,他还沉沦在愤怒之中。
从手术室出来后,祁也并没有急着离开。他找护士打听了余承的病房。
在二人笑得正开心时,祁也突然推门而入。
陆夏川原本勾起的嘴角瞬间落下,余光瞥了他一眼后,嘲讽道:“怎么,见人没死,要来补刀?”
祁也愣了愣,没想到陆夏川嘴巴这么毒,讽刺的话张口就来,不留面子也不留里子。
不过,毒舌的陆夏川还怪可爱的!
祁也走到陆夏川身后,再次将他的轮椅转向自己,蹲下身抬头望他,态度诚恳道:“我是来道歉的。”
“是我的错。”祁也抓起陆夏川的手,用脸颊贴着他的手心,“那两个人的死都怪我,是我太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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