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把纸包放在了小几上。
罗老太太瞥了一眼,淡淡地道:「小小点心,我房里也有做的,不用你费这个心,还是拿回去吧。」
罗慎远坐着没有动。
宜宁正在喝水,差点被水给呛到了。抬头看着罗慎远沉默平静的神情,心里就跟小猫抓一样,真想代替罗老太太把东西收了。
罗慎远却自嘲地笑了笑:「那是孙儿多想了。」又把纸包放回了怀里,起身告辞。
宜宁终于忍不住了,咳嗽了一声道:「那个,祖母啊,我突然想吃桃片糕了。还是让三哥把东西留下来吧。」
罗老太太刮了刮小孙女的鼻尖,宠溺道:「你刚才吃了小半隻的酱肘子,喝了粳米粥,还能吃得下糕点吗。小心不消食。」
宜宁眨了眨眼说:「我就是想吃啊。」
罗老太太静默了一下,直嘆气道:「罢了罢了,你七妹要吃,便把东西留下来吧。」
罗慎远又把糕点放在了小几上,行礼退下了。
罗老太太把纸包拆开,掰了一小块雪白的糕点喂给宜宁:「吃吧,你不是要吃吗?好个没出息的东西,这点糕点咱们做不出来,非要让你三哥留下来。」
宜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罗老太太手上的糕点咬来吃了。紧接着罗老太太第二块、第三块、若干块又送过来了,她才抱着罗老太太的胳膊说:「祖母啊,我都吃了小半隻的酱肘子了,吃不下糕点了。」
「早看出你古灵精怪的有鬼。」罗老太太点孙女的眉心,「不消食了吧。雪枝,去给眉姐儿煮酸梅汤来。」
西次间外,罗慎远站在一棵初放的海棠花树下,听到里头罗老太太和宜宁说话的声音。
跟着他的小厮小声问:「三少爷,小的就弄不明白了。既然知道老太太与您不和,不会收您的东西,为何还要送呢。」
罗慎远抬头看着开放得簇簇拥拥的海棠花,缓缓地说:「你懂什么。」屋子里女孩儿的笑声非常明快,好像真的没有没有丝毫忧愁的童稚一样。半晌后他收回目光道:「走吧。」
陈氏的次间里点着烛火。
从罗老太太那里回去之后,她就和自己的两个儿子讨论读书的事。罗宜秀困了,躺在母亲的怀里睡觉。一会儿丫头却过来说,三小姐在自己房里委屈,不肯吃晚饭。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陈氏就不高兴了。叫人把罗宜玉叫来,看到她沉下脸就开始训话:「你都是要及笄的姑娘了,怎的比秀姐儿还不着调。可是长了脾气了?和一个小孩儿计较,说出去可不叫人笑。你七妹妹年纪小些,又得你祖母的宠爱,让着她一些怎么了。」
罗宜玉被劈头盖脸被训了一顿,委委屈屈地说:「我就是气不过大哥,凭什么对七妹比对我好。」
陈氏简直恨铁不成钢,冷冷道:「她罗宜宁没有娘教,骄纵便骄纵些了。你可是我好生教养的,如今也惯出脾气了。你怎么不想想,你模样才学比她出挑,父亲的官职比你三叔高,你的两个哥哥读书又好,以后若是能中举中进士,她罗宜宁如何能跟你比?你看宜秀怎么从没说过。」
突然被点名的罗宜秀迷茫地从陈氏怀里抬起头。
罗宜玉就是气不过这点。
明明都是她的亲兄弟姐妹,怎么罗宜秀更喜欢宜宁,就连两个兄长都对宜宁更好。她性子又高傲,总觉得宜宁样样不如自己,让她占了上风如何能忍。
「他们三个都是喜欢宜宁,当宜宁是他们的手足了。」罗宜玉气得眼泪在眶里打转。
罗怀远柔声安慰她:「妹妹,你这是什么话。我与宜宁毕竟是隔房的,与你却是同胞兄妹,自然是和你亲些。别说是和罗宜宁了,就是咱们二房里,我们兄妹俩也是最亲近的关係,我肯定是最护着你的。送些东西算什么,妹妹你好好想我为什么送她好东西。」
罗宜玉只管张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罗怀远重重嘆气:「你可知道,宜宁的姐姐慧姐儿嫁的事哪个侯门?」
罗宜玉说:「我自然知道,是定北侯傅家。」
「那好,你可知傅家与谁交好?」罗怀远又问,当然他没想自己这个妹妹明白,直接道,「定北侯傅家与宁远侯陆家是世交。侯爷傅绍与陆嘉学更是有私交。那陆嘉学何等的权倾天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定北侯爷在朝堂上的地位才水涨船高。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大家都纵着七妹妹,还不是因为慧姐儿嫁了定北侯世子……」
罗宜玉觉得这关係七拐八拐的也是复杂,但她聪明,也算是勉强搞懂了。总之其中的关係牵扯很复杂,关係到她哥哥们的仕途,她不要随便插嘴就是了。
罗宜玉才含泪点点头,小声说她知道了。
陈氏嘆了口气:「我最近也是放纵你了,罢了,以后你不跟着宜秀她们去进学了。眼看着你也要说亲事了,我好好地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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