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宜宁洗漱好去找林海如的时候,乳母正在给楠哥儿喂奶,楠哥儿的小嘴一鼓一鼓的吃得正香。
林海如没睡好,打着哈欠跟她说:「一会儿孙夫人要过来,还有几个住在附近的太太,早早地递了帖子祝咱们乔迁之喜。」绝口不提昨晚的事,还把宜宁推到她的妆台前,给她看自己收罗的一些首饰。
女子在这上面总有说不完的话,到了太阳升高的时候,孙夫人的马车就过来了。林海如来的时候向周围的邻居都送了帖的,今日还有好几家的太太一起来。
罗宜宁这是第一次看到孙夫人,孙夫人相比孙从婉待人要更疏远一些。也就是得知她是英国公府小姐的时候,多看了她一眼,迟疑地道:「我倒是听说过,你头先是被寄养在罗家的?」
她们这些清流派家的人,一向重视诗书,对于世家权贵看得轻。孙夫人对英国公府不瞭解。
林海如笑着说:「原是养在咱们老太太跟前的。」
孙夫人就点头,拿了玉碟子里的糕点在手上,倒也没有吃,微笑着说:「从婉身子不舒服,我是不要她来的。这孩子近日整日在家里练字,我看倒是长进了不少。她那些个庶出的妹妹,都拿了她的字帖回去描红。」
说到林海如不擅长的东西,林海如就只能僵硬地笑,或者按照宜宁教的,是时候点头或反问一声显得有学问。等到了近晌午的时候戏檯子摆开,那边又有人递了拜帖上来:「……隔壁九曲胡同的谢夫人给您递了帖,恭贺乔迁之喜。」
同坐的几个太太便有些惊讶:「谢大学士家的谢夫人?」
林海如还对京城的人事不瞭解,其中一个太太就告诉她:「你不知道谢夫人?她可是先皇封的正二品诰命夫人,她的妹妹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家里非常显赫。她家的女儿便是名满京城的才女谢蕴啊。」
林海如不知道谢夫人,宜宁却是很清楚谢蕴的背景的。她不仅是谢大学士的孙女,姑母还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她们家名门百年,底蕴很深。不然最后程琅也不会娶了谢蕴。这位谢夫人早年在京城也是很有名的。
林海如叫人把她们请进来。宜宁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穿着缂丝富贵锦绣纹褙子,戴金累丝头面的的妇人下了轿,随后又下来一个女子,一双丹凤眸漂亮极了,可不正是谢家二小姐谢蕴。两人被仆妇簇拥着走过来了。
谢夫人身居高位,不怒自威。别的太太跟她说话都拘谨,幸好林海如神经大条没什么感觉。
谢蕴看到罗宜宁则皱了皱眉。
嫡出和庶出总归不一样,何况宜宁又是抱养回来的。对别人来说是尊贵,对她来说只是个普通的出身。当然像她这般才情满天下,能入眼的也没有几个。总归是旧识,谢蕴才淡笑着向她点头:「宜宁妹妹,许久不见了。」
罗宜宁知道谢蕴这人一向高傲。她也起身回礼,笑了笑没说话。
谢夫人和魏老太太还有些渊源,问了罗宜宁今日魏老太太的身子如何,宜宁说一切尚好。谢夫人才跟林海如閒谈:「……咱们以后便是邻里了,往来也多,说话的地方多得是。今儿便与太太结个情了。」
说罢让下人拿了礼过来,林海如这些场面是见惯了的,收了礼转移话题:「我看谢二小姐也及笄了,这般的才情,不知道该说哪家的亲才好?」
谢夫人看了自己女儿一眼,拉她坐到自己身边。「好多提亲的人家都让她祖父拒了,上次带她进宫去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也说要帮着留意……她是咱们谢家的娇娇儿,可不能委屈了她。却不知道她想找个什么样子的!」
谢蕴听母亲提起婚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抿了抿唇说:「您还说呢,还不是您和姑母说笑我!」
宜宁在一旁说不上什么话,她让丫头把糕点递给她,她觉得少说话多吃东西总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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