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跟了位长相平平的丫头。是刚和这队人马擦肩而过的。
罗慎远把玩着印章,淡淡问:「那是谁家的车队,在内城这么大张旗鼓。」
「阁老,」外面随从叫停轿子,拱手道,「小的未看清楚。可要跟去看看?」
「不必了。」罗慎远道,「快去顾家吧。」然后放下了车帘,轿子又走了起来。
等到了英国公府外,外头的人挑帘让宜宁下马车。宜宁抱着宝哥儿下来,她看到了英国公府熟悉的匾额和那双扇的黑漆大门,缓缓地吐了口气。英国公府,她还是回来了。
徐氏带着丫头婆子在影壁等她,看到她立刻迎了上来。
面熟的婆子都看着她暗自抹眼泪。
宜宁把熟睡的宝哥儿交给秋娘,屈身喊了母亲,问徐氏:「祖母身子还好吗?」
徐氏和一年多前没什么区别,她是个精明的人,府里打理得也井井有条的,过得很舒心。她道:「老太太身子还算硬朗,不过庭哥儿去了天津卫所,恐怕要过年那几天才能回来。你不在这一年,他现在长高许多了!」
宜宁对徐氏并不算熟悉,含笑点头。她去了静安居给魏老太太请安。
魏老太太比原来更老,一看到她就热泪盈眶的。嘴唇颤抖:「知道你得了重病,我想去看也不行,现在可是好了……你可是好了!」
罗家对外都说的宜宁身患重病,去了保定修养。连英国公府的人都瞒着,除了魏凌,宜宁估计徐氏应该也是知道一些的。
宜宁笑着抱了抱她:「您不要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宜宁跟她相谈一会儿。听闻她生了孩子,老人家很惊喜。
「我曾孙在哪里?」老人家查看了一番她确是没有事之后,就让她坐上自己的罗汉床,兴致勃勃地要看自己的曾孙辈了。
宜宁让人把宝哥儿抱来给她看,徐氏在旁边坐下来,笑着跟魏老太太说:「您看您曾孙长得多好,白白胖胖的。」
宝哥儿刚醒来,揉着眼睛看不到母亲,哇地哭了。宜宁才把它接过来。
徐氏又说:「倒是长得像极了罗阁老。我还只是远远见过罗阁老一面呢,还被别人簇拥着。如今罗家可真是贵气了。」
「提他作甚,宜宁生病他就送去保定修养,他倒是入阁了。现在回来也未见他上门。可见罗阁老是瞧不上咱们英国公府了。」魏老太太说话带着淡淡的不满,她本来就不是很喜欢罗慎远的。
罗宜宁苦笑说:「这怪不得他,我回来的事他还不知道的,瞒着他回来的。」
他现在权势加身,要称为阁老了。听父亲说他没有找她,其实宜宁怎么会不心冷呢。先在英国公府住一段时间再说吧。以后再去问问他,或者商量究竟应该怎么办,万一有什么误会,例如他找了但是父亲不知道,再例如他并没有与瓦刺勾结。不论怎么样也要问明白才是。
只是她现在,真的无法去面对不好的结果,竟然有些想逃避罗慎远,怕见到他。住几日再说吧。
「那宜宁你来静安居与我一起住。」魏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说,「你先住下再说,我瞧个合适的日子让罗三过来一趟,暂时不急。明日我叫贺家那二丫头来陪你!她正好也刚带着孩子回娘家来。」
「好。」宜宁笑着答了老太太的话,心里还是觉得家里好,哪里都比不上家里舒坦。
次日她醒来时没听到呼啸的风声,周身都是温柔和舒适。
宜宁睁开眼,发现小糰子没有在她身边。她半坐起身举目一看,才看到西次间里,魏老太太已经将宝哥儿抱了起来,逗他玩。乳娘、丫头和徐氏围着,宝哥儿面前摆了镯子、拨浪鼓、小枕头一类的玩意儿,魏老太太抱着他去抓。
宝哥儿晨醒之后是最好相处的,他睡饱了,从娘亲身边抱走了都不知道。兴奋地挥着小藕臂,要去抓颜色最鲜亮的小枕头,抓到后就啃。魏老太太不要他啃拿走了,他呀地看向魏老太太,很不理解的样子。
宜宁穿衣起身,走到西次间里。宝哥儿老远地看到她就笑起来,小臂挥得更高兴了。
魏老太太和徐氏都围着他,怜惜都来不及。「唉这小东西,什么都要吃。怕是快长牙了!」徐氏还没有孩子,看到粉团心就发软,何况宝哥儿长得粉白软和,一大早来就跟着魏老太太悄悄抱了宝哥儿出来顽。
魏老太太则笑:「手真有劲,指不定能当将军呢!」
一点没在意这是阁老他儿子,从文从武得人家爹拿主意。
魏老太太看到宜宁起来,忙叫她过去:「见你睡得香没叫你,快快吃早膳。早给你热在蒸笼里了。」
说着菜就送了进来,主食白粥,一碗掺了牛乳的虾仁蒸蛋,撒了芝麻的细牛肉丝,一迭两面沾满松仁,煎得金黄的红糖餈粑。还有些肉鬆,拌在粥里一起喝,味道当真好。吃食比在宣府的时候精细多了。宜宁食指大动,一连喝了三碗粥,魏老太太看她的目光都变了。
宜宁这才想是不是她吃得太多了,咳嗽着擦嘴笑。「祖母看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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