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语嫣扶着慕容复、虚竹搀着叶二娘,俱在后面跪了。过得片刻,众人纷纷重新站起。慕容博转身问萧远山:“萧兄,你果真不怪我了?”萧远山嫌弃地打量着他:“我只是觉得自己也有罪孽在身,不是觉得你的罪孽可以饶恕!臭慕容老儿,我不想要你的命,并不代表你不欠我。”慕容博默了默,无奈点头道:“是我执念之故,我的确是罪孽深重。只是萧兄自己的双手也不干净,也不打算再杀我的,如今也只好这么欠着萧兄了。”“我不打死你,但没事揍你玩还是可以的。”萧远山想起什么,哈哈大笑起来,“方才与你交换内力,发现你这老儿贪多求胜,受的伤比我要重了一些。现在都没了内力,你就可打不过我了。”王语嫣同情地悄悄向慕容复道:“表哥,看来爹爹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慕容复点头,深以为然。慕容博见萧远山微笑着把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流着冷汗过来关心儿子:“复儿,刚才多亏你从中调停,不然我现在不会这么齐全地站在这里。你方才吐血了,可曾有事?”慕容复笑道:“刚才是真气急冲,血不归经,只是小伤,不碍事的。”见王语嫣点了点头,慕容博知道儿子并没有隐瞒伤情,松了一口气。此时玄慈过来,向他们合十道:“萧老施主,慕容老施主,你们二人躲藏在我寺中,偷学我少林绝技近三十年,按我少林规矩,原本是要监禁在这山中穷其终生。但方才那位高僧也替你们说情,老衲自己也是待罪之身,并没有资格对你们执行刑罚。如今我这样安排,你们看可好:自上月汪剑通死后,目前江湖上历经雁门关一役还活着的,还有赵钱孙、智光二人,咱们将这二人请来,大家面对面说开,将此案彻底了结,如何?”慕容博点头道:“很好。”萧远山见玄慈眼光颇不赞同地看着自己,便大大咧咧地说:“大和尚,你也不必瞪着我,汪剑通那老儿自己病死了,又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守着他咽气,怕他临死前下些不利我儿的命令罢了。”玄慈知道他如今必不会说谎,便苦笑着赔了个不是,随后道:“此事了前,还劳二位居于寺中,少不得受些看管,今夜便先随我去安歇。明日,老衲与二位一道去领罚。”见叶二娘与虚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玄慈想了想,摸着虚竹的头道:“虚竹,你喜不喜欢做和尚?若是你不大喜欢,便跟了你娘去罢。”虚竹急得跪下,拉着他袈裟道:“方丈……爹!我喜欢在少林寺里,不要去别的地方。”虚竹在原著中虽然是运气极好,身为一个又呆又单纯的和尚,却能因缘际会,当上了灵鹫宫主人,娶得如花美人,但人们在羡慕他的时候,却忘了这些全非出自他的本意。他从小长在少林寺内,一心向佛,被天山童姥逼着破了各种戒,虽然在平常人眼里看来是福,但对他来说,被摧毁了信仰的生活,未必是快乐的。玄慈怕他从小在少林寺长大,若是无心理佛,是强求不得的,不如放他回那滚滚红尘。如今见他眼神坚定,自然是心中欢喜,随他自己作主。想到此处,玄慈看向叶二娘,叶二娘温和一笑道:“我便在寺外结庐而居,只求能常常见着我儿的面,就够了。”
“表哥,问题都解决了,咱们是不是该给你找个大夫去了?”王语嫣拿帕子给慕容复擦着唇角已经干掉的血迹,心疼无比。“慕容夫人,少林寺中也有几位师兄弟颇精于医道,不如明日你们再入寺,让他们为你诊治一二。”玄慈说罢,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来,“这是少林寺金创药,请先服下三粒罢。”王语嫣眼睛亮亮地接过小瓶子,少林寺的金创药虽然与外面江湖上的普通金创药名字相同,但药效可就是有云泥之别了。连忙数出三粒喂慕容复吃下,她这才笑着向玄慈道了谢。“复儿,明天你一定要来寺里看我啊!”跟在玄慈身后往住处走去,慕容博恋恋不舍地回头叮嘱。慕容复揽着王语嫣目送他离去,闻言笑着点头。在他身旁的萧远山实在是看不上,“哼”了一声:“他是儿子,还是你是儿子?忒没出息!”慕容博不知怎么的绊了一下,虽然他没有摔倒,但萧远山的衣摆下处多了一个灰扑扑的脚印子。“这是我儿子的衣裳,你敢踩?慕容老儿你死定了!”拳打脚踢中,一个老和尚和两个老小孩的身影渐行渐远。藏经阁的这一起风波,终于在萧远山与慕容博倒退了几十年的幼稚打斗之中,落下了帷幕。“表哥,你真舍得让爹这么挨萧前辈的打?”替慕容复褪下外衣,王语嫣绞了热手巾,细细地替他擦着脸。慕容复无奈笑了笑:“以这仇怨之深,换作别的情形,萧前辈便是杀了爹,我也是无话可说的,理不在咱们这边。如今这样已经是万幸了,现在两位老人都不剩下多少内力,平时打打架就当强身健体了。”王语嫣替他擦完,捧着他的脸凝视了半天,在他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表哥,多亏有你!若是没有你冒着那么大危险隔开他们,今天晚上恐怕是要留下一两条人命在藏经阁的。你真了不起。”慕容复望着她微笑,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可他的眼睛、鼻子还有嘴唇都是独一无二地好看,都是她险些失去的珍宝。她索性放下手巾,整个人缩进他怀里,话音里不免带了些哽咽:“只是当时你在中间同时受着他们的内力,我看你吐血,真是一下子魂都要吓没了。我真是担心死了……”慕容博的复国之念,萧远山的复仇之志,都让她这些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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