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被崔妈妈叫了起来,匆匆梳洗便在西厢房正屋见了父亲。
盛纮穿着官服,一见她从卧房出来便迎上去问道:“怎么齐家的下人居然把我们家给围了,还说任何人不得出入?这要是传了出去,以后我们家如何在外头立足?”
明兰此时只觉得盛纮可笑,无论什么时候,自家老爹最担心的总是颜面。
盛纮看她不做声又道:“快去打发了齐家的人,我还要上朝呢!”
明兰微笑道:“爹爹放心,官人已经替您和自己都告假了。祖母急病,爹爹和官人亲自在家侍候。若是传了出去,人家只会说爹爹侍母至孝,至纯至善,于爹爹的官声大大有益。”
盛纮觉得女儿这句话总算有点道理,不自觉点点头,又道:“可你到底为什么要用齐家的人手封娘家的门户?你这手,可伸得太长了些!”
明兰冷笑道:“因为祖母不是中暑,而是中毒。”
盛纮吓了一跳:“胡说!林太医昨日明明说是老夫人中了暑气,之前的郎中也是这么说!”
明兰冷冷道:“是我吩咐林太医这么说的。能给祖母下毒的必定是盛家自己人,若是早早传出去,岂不是打草惊蛇。”
盛纮脸上阴晴不定,明兰将芙蓉莲子酥的事儿说了,又道:“说来也巧,昨日午饭后送点心的钱妈妈曾去寿安堂问是否还有芙蓉莲子酥剩下,说这点心不好买,这么些回了大娘子自己都没吃过,若有剩下的便想讨了去给大娘子也尝尝。因这点心祖母爱吃,可不是每日都买得到,且这次吃得又少,房妈妈便说都吃了不曾剩下,想着回头祖母若是馋了还能再吃点,若隔天还有剩的再给钱妈妈。这下毒的人倒是好算计,若是房妈妈昨日不曾留下这点心,林太医也不能确诊祖母是中了白果芽汁之毒。”
盛纮一头一背的冷汗,看着明兰道:“那你封府,是想干什么?”
明兰坚定地看着盛纮道:“盛家最尊贵的长辈居然坐在自己屋子里被人下毒命在垂危,总要审一审吧!我这会子就把钱妈妈拿来审问,在没问出结果之前,谁也不能出盛家大门!”
“胡闹!老夫人,老夫人明明只是中暑,你却说是中毒,盛家蒙羞,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居然还指使婆家的人封娘家的门!都是一家骨肉,你别空口白牙地冤枉人!”盛纮第一反应就是否认,开玩笑,这要是传出去,我的脸往哪儿搁啊!
明兰看着盛纮,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一家骨肉?爹爹不说,我倒忘了。盛家各个都是骨肉至亲,只除了祖母,她含辛茹苦抚养成人的,并不是她的亲子!不仅如此,她为了盛家,为了给爹爹得一门好亲事,还与她血脉相连的娘家断了干系!一个与盛家毫无血脉关系的老人家,就算中毒死了,又有谁替她出头呢?她那个把脸面官声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庶子吗?”
盛纮瞧着明兰脸上明显的讥讽之意心头怒火猛起,伸手一耳光便甩了过去。
崔妈妈、丹橘和小桃都是一声惊叫,上来围住了明兰。
明兰只觉脸上火辣辣地疼,却依旧不依不饶,抚脸冷笑道:“父亲便是打死我,今日不问清楚,谁也出不去这个门!”
盛纮恼羞成怒,怒斥一声:“那我就先打死你这不孝女!”
说着他再次高高举起了手,却听门口传来平宁郡主的厉喝:“你敢!”
接着众人眼睁睁看着平宁郡主大步走到盛纮面前,手起掌落,啪得一声,干脆响亮地给了亲家老爷一个耳光。
明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平宁郡主,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在她最愤概最难过最委屈之际,打她的居然是一向还算疼爱她的亲生父亲,护她的居然是从前看不上她的婆婆。
这剧情,太魔幻了。
盛纮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女人打,还是在自己家被亲家母打,饱读诗书的他直接懵了,捂着脸半天回不过神来:“你,你,你,你这……你如何动手打人?!”
盛纮大怒之下,仍是没敢说出泼妇二字。
平宁郡主冷冷道:“明兰虽是盛家女,却早已嫁为齐家妇。盛大人教训我的儿媳妇,可有先问过我?就算明兰做错了事,自有我来管教,还轮不到别人动手!”
跟在平宁郡主身后进来的齐衡飞奔过来扶住了明兰,心疼地看她半边红肿的脸,心里为母亲叫好。
岳父打了娘子我们做晚辈的不能还手,母亲您最好再来两下!
和平宁郡主肩并肩进来的齐国公,则奔过去站到了平宁郡主身前。
看不出啊,盛大人平日斯斯文文,居然出手打女人!
郡主再牛逼也是女人,我的女人我可得护好了!
平宁郡主傲视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盛纮,对齐衡道:“元若去将王大娘子请到这里来;湛卢你们四个跟着一起去,将她身边的人统统拿下带到东厢房,一个个审,问出来为止!”
齐衡答应一声带着人去了,半晌独自一人带着气急败坏的王若弗回来了。
王大娘子一进屋便高叫起来:“明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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