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莫名其妙地接过一看,似是一封书信的草稿。
上面好些圈圈点点,并且明显曾经被揉成一团过。
他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愤怒。
看完之后虽然脸上铁青一片,却仍然淡定地将纸张交还给内侍,整了整衣袍跪下对宋英宗道:“请官家明鉴。”
宋英宗看着他问道:“元若,这封信是你写给大娘娘的,且这笔迹,朕看着和你的一模一样。”
齐衡点头道:“就是我自己看着,也与我的字迹一般无二。不过我自少年起,就经常有人来求字画。因不善拒绝,所以我的手书流传出去的很多,学的人也不少,若是有人刻意模仿也不是不可能的,还望官家明鉴。”
宋英宗听着有点难过:“元若,你在信里说,我因先帝垂青方才得以继承大统,可是我一朝小人得志便猖狂忘本,居然不把先帝放在眼里,改革旧制,封自己的亲生父亲为皇考,一子二父,置致先帝颜面于何处。先帝在时,最爱惜民生,而我却要穷兵黩武,招兵买马进攻西夏,一旦开战便是生灵涂炭,我不爱惜百姓,只想成就自己开疆辟土的英明。似我这等不忠不孝之人,不堪为帝。”
第203章 女人报复
齐衡汗湿后背,只能叩首否认:“官家,我可对天发誓,此信并非出自我手。我也可对天发誓,就算这封信落到太后手中,大娘娘也绝对不会认同此信所言,还望官家明鉴。”
宋英宗却道:“你的意思就是有人栽赃嫁祸给你了?你知道栽赃嫁祸朝廷三品大员,如被查证是个什么结果吧!真有人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冒着性命危险诬陷与你吗?元若啊元若,我一直以为你温文尔雅处世和平,比你强悍霸道的母亲多了七分谦和冲淡,比你那懦弱无能的父亲多了八分风骨才干。你怎么会惹上这么大的仇家,不惜一死也要拉你下水呢?”
宋英宗就差没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了,齐衡也很明白,只能说:“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从来没有写过这样一封书信。官家私下传召我到此,又将此信给我看了,想必也是想要听一听我有什么解释吧!那官家不如说说是从何处得来的这封书信,给我一个自辩的机会。如果官家首肯,我也可以和提供这书信的人当面对质。
宋英宗点点头道:“我并不想把此事闹大,所以才在此处单独见你。我也问过将此信送献给我的人,是否愿意与你当面对质。此人说,她对朕忠心无二,无畏无惧,既然做了这个告发之人,就不怕与你当面对质。”
齐衡以头点地:“还请官家请出此人,也请官家允许微臣起来对质。”
明兰听到这里冷笑道:“这傅翩鸿果然好大的胆子,不仅敢诬告官人,还敢当面对质,我倒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平宁郡主奇道:“你怎么知道是她?”
明兰冷笑不止:“这傅翩鸿好本事好手段,模仿官人的字迹一无二致,就连我也分辨不出来。既然官人说那封信的笔迹连他自己都会误以为是自己所写,除了傅翩鸿,我还没见过第二个人能做到。再说了,官人这段日子以来得罪过且在宫中的,想来想去也只有她了。”
明兰猜得不错,当时宋英宗叫齐衡起身后便对墙角的内侍微微示意,内侍便退了下去,不一会带了两个人进来。
齐衡一看,不禁哑然失笑。
一位是刘贵妃,另一位正是被曹太后召回宫中的傅翩鸿。
齐国公不禁恨恨道:“这女人好不恶毒!她是怎么搭上刘贵妃的?太后不是叫她去冷宫扫地么,怎么还能见到官家?”
平宁郡主想起来就咬牙切齿:“这话说来就长了,还是大娘娘打探出来的。哼,这位傅翩鸿不仅见到了官家,还混到了官家的床上!昔日先帝盛宠张贵妃,我就觉得品味太差;如今官家居然睡了傅翩鸿,这品味还不如先帝呢!”
傅翩鸿还真是颇有手腕且是个行动派,回到宫中的没几日就和刘贵妃接上了头。
两人暗中谋划了数日,刘贵妃便去见了沈皇后。
说官家励精图治崇尚节俭,如今后宫主子甚少,不少宫殿闲置,却仍配了侍卫宫女打扫。
不如将空置宫室和宫人清点一番,将一些年久失修的宫殿推倒空出田地来种农桑。
冷宫的宫人也可问问他们自己的意愿,若是愿意回乡的便给些银子送其还家,岂不是功德一件,也可省些宫中用度。
沈皇后来自民间,善良温和,对宫务却是一窍不通。
曹太后手把手教她教得好心累,沈皇后战战兢兢学得好辛苦。
刘贵妃和沈皇后一向不和,一般来说这样的好主意,她只会自己跑去向宋英宗邀功,怎会规规矩矩的来与她这个皇后商量。
如果是曹太后或平宁郡主这样的聪明人,立即会想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沈皇后这个木脑瓜却没有想那么多,反而觉得受宠若惊,与刘贵妃一拍即合。
两人花了几日的功夫,将闲置宫室清单和宫女内侍名册全都清点了出来,又一起向官家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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