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谁,王美腰家啊。”
赵换娣有些恍惚,王美腰,她还真有些忘了。那人撇撇嘴小声跟赵换娣说道:“王美腰她妈前一阵子不是不咋出来吗,后来说是盖房子,结果又没音了,说是她男人不让盖。王美腰她大嫂,刚进门那个,不知道咋的突然跑回娘家去了,说是不跟她大哥过了。哎呦,前后闹的可凶。”赵换娣竖着耳朵听,她还真不知道。最近这半年,她先是因为元棠的事不想出门,后来又是喝药又是进医院的,对村里的事都没怎么费心打听。“要我说,这王家要是真盖了才是不要脸呢,他家的儿媳妇为啥跑,估计就是知道王美腰在外头没干好事。拿着姑娘的卖身钱盖房,王家敢盖,村里都没人帮他们!”王家的房子不盖了,剩下的钱王母就寻思存银行里去,谁知道这时候就正好有人找上门来说抬会和标会的事。王家试探着投了一千块在标会,三个月过去,果然给返回几百块钱。王家喜不自胜,本来准备揽着这个消息不往外说的,谁知道这家的老太太嘴不严实,立马给张扬出来。这不,现在村里人都跃跃欲试,这阵子刚卖完粉条,各家手里都有点余钱。立刻全都动心起来,想找王家打听。也兴许是为了洗刷女儿带来的坏名声,也或许是为了在村里人面前挣个脸面。王家的当家人没怎么犹豫就放开了说。他们家加的是标会,二十人一会,凑够二十家就能开标,一百块标金,以前人少,给的钱多,现在人多了,大会说了,利息没那么高,一百块放三个月就能给三十块。这么一说,很多人就更信了。之前说的一百块三个月给五十,虽然高,但也很容易劝退。涨的太多,反而让人心慌。可如今变成三十,就很说的过去了。王家的男人还说,最近有可能还会下调,毕竟人太多了,但不管怎么调,都不会低于二十。一听说还要调低,人们就更踊跃。有的还提议让王家当个会头,村里就能凑够二十户,早点开会早点挣钱,省的晚了还要降利息。这不,村里现在各家各户串门说的都是这个标会。跟赵换娣传递消息的妇女忍不住羡慕:“你说王家这是什么命,姑娘挣的钱虽然不干净,倒是叫他们摊上这么好的一桩生意。我听说王家已经去申请开会了,村里人打破头了快,二十个名额,抢的厉害。”说着她看一眼赵换娣,其实这件事早就在村里传开了,有几个村干部更是积极的很,巴不得自己就当个会头。这么多人都知道,独独不告诉元家,这就有说头了。还不是元家之前拿了六百块叫人眼热,村里人多是这样。没钱时候互帮互助,看你有钱了之后就觉得心里不得劲。不过这赵换娣也是极不会做人,之前送医院那遭,村里人可没少给她搭把手。那帮着灌肥皂水催吐的,拉了驴送她上医院的,还有那一个个帮腔的。要是说元家没钱就算了,赵换娣明明拿了那么多的钱,回来之后不说多,买点瓜子花生的给大家散散,好歹说两句谢谢的话,叫人心里舒服点,大家也不至于排斥她。可她倒好,话没有,还钱还一副骄傲的样子,立刻就招致了村里人的讨厌。现在很多人提起他元家就摇头,觉得他家跟陈家也没区别。王盼儿是一贯的名气差,如今元家也步上了陈家的后尘。没见着村里谁都不主动跟这两家通风吗?赵换娣听了一耳朵的话,心里忍不住更浮躁,她走走停停的回了家,坐在院子里发呆。元柳和元芹如今像是家里的隐形人,赵换娣身体不好之后,她们一放假就是干家务。现在还好一点,猪卖掉了,家里只用洗衣做饭扫地喂鸡。两人分开干活,平日里都不怎么说话。看见赵换娣呆呆坐在院子里,元芹咬着下唇,她今天在家,一直听着赵换娣跟来串门的人讲话,甚至包括后面元栋说的话她都听在耳朵里。她的想法跟赵换娣是一样的,既然哥说这个东西最后会不成,那他们拿着家里的钱就投几期不就得了?元芹心里算着家里的八百块,这点钱供大哥上学是够的,但是供自己上学有些不够。如果妈死捏着这点钱不放,回头等学费交不上了,她是不是就要跟自己的同学一样退学?光是想想这个可能性就叫元芹难受。她以前也不觉得上学有什么好,可自从家里连番出现变故,再加上赵换娣喝药,她就察觉出不同了,家里现在不光是缺了大姐一个劳力,还缺了妈一个劳力。她发愁,明年的春种秋收,农活上要怎么办。可这话她没人可以说,元柳就是个面上精心里傻的,元芹不屑于跟她讨论,可旁人又不能理解她的焦虑。元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是没有胆子去找赵换娣说出自己的想法。屋外,赵换娣犹豫了很久。她听进去了村里人的话,现在村里都忙着弄标会,倒是抬会没几个人说。她心里激动,觉得抬会比标会更保险。标会是三个月一给,二十户的钱都是给大会的。可抬会说了,他们是钱轮流拿,不往大会交,回头凑不够利息,大会还会给补。赵换娣觉得这个保险,钱都是自己人拿手里,这还能有假?只要一圈子人都是认识的,这钱怎么也丢不了。她越想越觉得有门,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把元德发找回来好好说道说道,八百块再多,也不够家里用。她还想着给栋子和梁子盖房呢。这点钱怎么够。等啊等,一直等到元德发回到家,赵换娣马不停蹄就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元德发抽着烟,听了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得行,要是赔了怎么办?”元栋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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