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总是有人络绎不绝的来,天气热,本来自己在街道中开炉子做饭的都不想动弹了,外面吃的又贵,思来想去不如来吃刮凉粉。清清凉凉的一碗下肚,虽然下午老早就得饿,好歹中午省了做饭的功夫。石头兄弟俩因为前些天土豆粉卖的不好的满脸愁绪逐渐消散,凉粉从一开始的一天只准备一盆,到后来的两盆,三盆……
等到月末一算,收入比卖土豆泥还高一截子呢。元棠还是只收自己的五百块,顺带问俩人下个月是不是要回去农忙。“是得回去,前后得一个星期吧。”元棠:“那行,下个月我来看着摊。”县一中也要放麦收假,放在往年,她都要回去帮着家里收粮食。今年她总算是从农活中解放出来。兄弟俩有些放心不下,元棠表示应该问题不大。她这个摊子已经支开快半年了,周围的人头都混熟了。就算没人看摊,谁还能给她砸了不成?“你们放心回去吧,我能看下来。”胡燕表示自己今年也不回,她家的地本来就不多,农活上头能忙的过来,就算忙不过来,二哥也能找来朋友帮忙,最多两三天就干完了。元棠和胡燕两人守着店,一人卖刮凉粉,一人看着摊。一连过去六天,就在元棠以为一切顺利,明天她就要收假回学校,石头两兄弟也要回来接手的时候,变故发生了。下午三点多,所有人都被太阳炙烤的昏昏欲睡,元棠和胡燕头对着头趴在矮桌上午休。忽然就闻到一股焦糊味道。元棠最先反应过来,手里拎着水壶就往外冲。出门就看见隔壁摊子冒起黑烟,钱红梅两口子干的裁缝生意,本来是只裁裤边改衣裳的,可去年县里时兴起给小孩做褂子,还有一种绵绸的布料,都说摸起来软和,小孩穿上好。于是好多有小孩的家庭就找裁缝铺子做绵绸里衣。钱红梅两口子占着好地方,生意自然不缺。她进了一大堆的绵绸料子,堆叠在门口还嫌不够,干脆弄个熨衣板子往外接了一大截,把布料挂起来,好让人家看的更清楚。元棠定睛一看,冒黑烟的就是那一片挂起来的绵绸料。她眼疾手快把手里的水往上泼,可火势一点不见小。她喊了两嗓子,却不见钱红梅应声,胡燕也跟了出来,吓得脸色发白。元棠喊了几嗓子喊不出人,问胡燕:“你见他俩出去了吗?”胡燕勉强想起:“好像是出去了,刚才我看见钱红梅往外头去,她男人中午回去睡觉,就一直没来。”元棠再烦这两口子也知道人命关天,确认了里面没人,她赶紧大声喊着着火,一边自己拎着盆子去接水过来灭火。胡燕要跟着去,她拦下:“你别去,先去收店里东西。”不管火能不能灭,一人多就容易乱,元棠顾不了别人家,只能先顾自己。胡燕二话没说就开始回去打包,先把钱装好,接着从门口开始往大蛇皮口袋里塞,匆忙中,手被铁丝网刮了好几下,可她一点都顾不上看那渗血的地方。一边收东西,一边喊着火。很快对面尤马尼就听见声音出来了,他睡得头发乱糟糟的,开门就看见斜对面冒烟,吓出一句“卧槽”。反应过来就赶紧喊伙计拿店里的盆子去接水,他则是挨家挨户的喊人过来帮忙。元棠一直在跑,接水,泼水,手上不停歇。后来人多了,水龙头也不够使的,有人就一路小跑去喊管理处,让叫水车来灭火。好在最易燃的就是钱红梅家的绵绸料,烧完那些料子之后,火势在众人的帮助下变小了,最后终于在水车来之前灭了火。钱红梅回来时候,人整个都瘫下去,她瘫坐在街道中,先是大声哭骂,又捶地痛哭。她的店面已经被烧光,过道的四间门面,她的损失最严重,次之就是隔壁元棠的精品屋。烧倒是没烧多少,但外面几乎全被熏黑了,屋里的东西也被不知道哪儿进去的火星子燎到,烧的黑乎乎的。对面的两家碎了玻璃,外面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失。钱红梅哭的要晕死过去,管理处的方主任抹着汗一路小跑过来,确认了没人受伤才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下去多少,就被钱红梅揪住了领子。“你赔我店!”钱红梅还嫌不够, 上去就要跟方主任厮打。方主任猝不及防被人这样玩了个难看,反应过来后也来了气,把人推一边去。关他屁事啊!可钱红梅不听, 她跌坐在地, 哭的撕心裂肺, 只想找个人来发泄怒气。“我店里的东西都是在市场上烧的,你们为什么不看好?!”元棠脸上沾着灰, 日头底下又流汗, 一道道的灰色印子在脸上, 她拉着胡燕站在人少的地方, 虽然形容狼狈,好在没有受伤。胡燕及时把大部分东西都带了出来, 只有炉子,铁架子和几个忘在柜台下的耳环, 以及一些来不及收的小卡子没拿走, 损失尚在可控范围内。元棠用一条新的丝巾给胡燕擦手,皱着眉头听钱红梅在人堆里撒泼打滚。钱红梅哭天抢地, 两个眼睛布满血丝,抻着脖子嚎的时候都能看见上面的青筋。“我赁的是你们的摊位,市场难道不该给我个说法?凭啥就只烧了我的店铺!为啥不早点去叫水车?”她哭的眼泪在脸上糊成一团:“要是早点救火, 我的店就不会被烧光啊!我们一家子就靠着这个店过日子……”方主任一肚子气,可他却没急着跟钱红梅撕撸。当着众人的面,他是管理处最大的, 于是他冷着脸让人去检查, 看到底是什么引起的火灾。自从天气热起来, 县里的消防宣传页子早就发下,让注意用电, 不要把易燃物品放在玻璃后头。他也让人拿着大喇叭来市场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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