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轻是厂子里的代理厂长,自从张显明不要这个厂子后,跟公家扯皮了好一段时间。公家意思是你不要了就直接自己卖,可经此一遭,东方三厂的风气早在外面传开,想要卖,必然要折价。张显明觉得亏,自己接手这半年多,等于是挣的就一点,赔却赔了好几十万。这买卖亏本啊。张显明气的都不想往这里来,干脆把一切事都丢给新进公司的秘书。新秘书当了代理厂长,每天也是烦躁。这个厂子太难管了。东方三厂的工人们都特爱抱团,他说什么都没人干。新秘书管不住人,干脆去查账。一查就发现这半年多厂子发展很差,工人们整天磨洋工,还拿全额工资。他一寻思,自己总不能什么都不干。新进公司,他怎么说也要好好表现一下。这样等到自己回到老板身边,才会受重用。于是直接砍了工人的工资。可砍了工资,工人们就更闹事。这几天闹的他都不敢在厂子里待。刚才史毅拓和徐旭刚出门就被工人堵上了,好不容易出来,却被工人们拦在厂房外不准进去。俩人只能到处跑着去找这位代理厂长,所以才来迟了。代理厂长来了,赶紧就给元棠和江沛赔笑脸。“真是不好意思,给两位造成了不好的印象。”他心里直叫苦,这叫什么事啊,他不过是出去躲清静,结果就让来看厂的人被工人堵了。一想到厂子卖不出去,他就不能回到公司,他简直眼泪都要掉下来。代理厂长把人都赶走,弓着腰把江沛和元棠请到自己的办公室。江沛倒是没有绕弯子,直言道:“我没有意向。”代理厂长灰心了一大半。元棠思考了一会儿,却点头道:“我有意向。”“不过……”元棠话头转了个弯。“成交价我只接受一百二十万。”一下子降了二十万, 那代理厂长叫苦不迭。“您多少再加一些,这个价格我没办法去跟老板报啊。”让他去跟老板说,因为他的失误, 导致有意向的老板也被堵了, 所以卖不上价?借他一百个胆子, 他都没办法说啊。元棠笑吟吟开口:“成不成的,你先说了再说。”今天这事说大不大, 说小不小。她就不信那姓张的港商能听不到风声。就冲他们厂里这么多刺头, 这厂子就不好卖。一百二十万, 这个价格堪称捡漏。那代理厂长只能丧着脸:“那行, 我去跟老板说说。”江沛全程没怎么说话。那代理厂长还要赔罪请他们两个吃饭,他们两个都拒绝了。对方只好毕恭毕敬的把两个人送出去。转头他就发了一场大火, 气势汹汹的找身边的助理。“去!把姓薛的给开除掉!”真以为这样闹腾,厂里拿他没办法吗?之前是看在他跟进去那老头有亲戚, 是薛厂长的侄子, 姓薛的老头进去蹲班房之后,厂里年轻一辈就服他一个, 所以才暂时留着他。谁知道这小子胆子倒大,居然跟他叔一样的胡作非为。助理眼睛四下打量,小声劝他。“您说您何必跟他过不去, 左右这厂子现在有人愿意接。咱们干嘛当这个小人呢?”“那元厂长不是要接手吗?这档口可不能再闹出更多的事了。您给人开了,他再大吵大闹的,人家不愿意买厂了, 咱俩多亏, 还得守在这里。”“还不如赶紧把厂子过了手, 随便她跟姓薛的怎么折腾去。”
助理劝得诚恳,毕竟谁愿意待在这样一个破厂子里啊, 他们都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进的也不是厂子,而是张老板名下的证券公司。临时被调来处理烂摊子的,现在不赶紧把烂摊子交出去,还纠缠个什么呢?秘书在原地转了几圈,终于压下去心头的火。是啊,他跟这厂里的工人们较什么劲。有冤大头愿意接盘,赶紧把这些破事丢出去才是正经。两人商量好了口风,马不停蹄的去找老板报告去了。另一头,元棠一行人出了厂子门。兴许是今天是纯来谈生意,江沛开了一辆现在国内还很少见的奔驰。车头擦的锃亮,江沛站在车边,更显得浑身的精英范,像是那种金融区写字楼上班的人。元棠郑重的表达了感谢。“刚才要不是你解围,只怕今天没那么顺利。”要不是江沛说她是秘书,估计那些工人真会把两个人分开要价。人在怒气上头的时候,什么蠢事都做得出,刚才那种情况看着轻巧,实际上却相当于走了一次钢丝。江沛:“你想好了?这个厂子你真打算要?”元棠冷静道:“抛开这些工人的问题,厂子的固定资产十分吸引人。”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这种位置的地皮,过不了几年就值钱了,就光是论地皮都是值得的。她更意外的是,江沛为什么不要。江沛淡淡道:“本来这个厂子也只是凑巧,江润马上要过生日了,我不知道送什么,就想着买个零食厂送他。”元棠:……这就是有钱人吗?买个厂子送给几岁的小孩当生日礼物。对于江沛来说,买厂子本来就是一时兴起,正巧遇上张显明说要出手,他就想着来看看。这一看,他就觉得不值得了。处理这些工人的事情太麻烦,经营过程需要亲力亲为,他哪儿来那么多的时间管?比起他现在的事业,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在一家零食厂上,是板上钉钉的回报率低。元棠有点羡慕江沛的花钱不眨眼,不过她很认得清自己。别看她现在开厂开的风风火火,但在有些大老板眼里,她这样的小厂长在沪市一抓一大把。跟那些玩资本玩房地产的大鳄比起来,她就是个小虾米。元棠很满足于自己的小虾米事业。短暂的羡慕了大鳄的豪气之后,她认真表达了谢意,并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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