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澜心头一震,一股屈辱浮现上来,她刚想解释。就听到萧衔冷漠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缓缓说道:“我们萧家三代为将,我祖父虽为皇子,一生戎马驻守边疆,儿女情长在他眼里抵不过安平国一寸疆土。”“即使如此,他也给够我祖母尊重,一生未纳妾也没养过外室。”听着萧衔平静的声音,李妙妙抿着唇,她忽然有些理解萧衔为何会自暴自弃了。“我父亲接过祖父手中的军权,他与我母亲青梅竹马,他们琴瑟和鸣羡煞旁人,母亲从小教导我们兄弟俩要守信守义,却没教过我们,守信守义也要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挟恩求报你比谁都玩的厉害。”说到这里,他五指渐渐收紧,声音越来越低。“因为你跟太子你追我逃的感情把戏,我父亲五马分尸,我母亲发配军营充妓,因外祖父向皇上求情,才落了个毒药赐死的下场。”说着这里,萧衔笑了,笑得又疯又邪。“而我,双腿尽废,像条死狗一样被拖到刑场,眼睁睁看着萧府上下几百口人在我面前行刑。”“你见过下雪天,几百个人头就像红灯笼一样坠落,血染红了刑场往外流了近一里地的画面吗?你没见过,因为你在床上跟太子温存。”范思澜听旁人说过,她当时也很心痛。但远不及萧衔说出来的震撼。“我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只求你让我治好你的伤,就当为我萧家的事赎罪行吗?”听到赎罪,萧衔胸膛的怒意越来越重,他一掌拍在桌上,四方桌瞬间从中间开裂。范思澜吓得跌倒在椅子上。空气逐渐凝固,范思澜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片刻,萧衔冷然地说:“你那点本事,我瞧不上,她给你一百两银子,你按照我的单子把药材抓给她,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我嫌恶心。” 她没在碗里下毒?听到这里,李妙妙也不再继续听了,赶紧从筐里拿了几个土豆出房。经过堂屋门口,门正好也从里面拉开。看到范思澜一张漂亮脸蛋挂着泪珠,她装作不知情,“范大夫,你眼睛怎么红了?是不是桐油灯熏着你了。”范思澜愣了一下,连忙用手帕擦掉眼泪。随后对李妙妙说:“可能是吧,姑娘,我给你家相公开好了药单,你方便的话跟我去一趟药铺,把药拿回来。”李妙妙回头看了眼天空,一去一回,估计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不过,为了他的病,早点把药拿回来熬制也好。她抱着土豆刚想答应,萧衔冷然如常的声音响起:“明日再去取,我一个人削不完地上的竹子。”闻言,李妙妙看向他。见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染着几分阴郁,她敛眸。想起萧衔说的那些话,他也是个可怜人,算了,还是在家陪他吧。抿唇回道:“范大夫,我还是明天上午来取吧。”
范思澜露出一抹苦笑,“也行,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李妙妙点了下头,赶紧走到厨房把土豆放下,又从袖子里面的口袋掏了几个铜板。对小丁说道:“谢谢小兄弟,这几个铜板就当请你喝茶了。”就烧了个火,赚了近十个铜板。小丁开心地冲李妙妙笑道:“谢谢姑娘。”送他们上后山,看着他们远去,李妙妙才原路返回。刚走到家门口,她就听到萧衔阴鸷地冲李霸天喊了个字:“滚。”李霸天像是知道萧衔很惨似的,趴在他脚边一动不动。进到院里,她听男人说:“四方桌裂了。”李妙妙知道怎么裂的,她故作惊讶惊讶的啊了一声,然后冲进堂屋,看着中间那道近五毫米的裂缝。她整个人又愤怒又无奈。冲出来对冷静削竹子的男人恶龙咆哮:“是不是你整的?这桌子又怎么惹你生气了?我现在又要修围墙还要做一套家具忙不过来,这桌子你做。”看着她说完,鼓起腮颊气鼓鼓的样子,冷静下来的萧衔,大概猜到她是知道了什么。如果她昨晚没说谎的话顿了片刻,他说:“你把图纸和树砍回来,桌子我来做。”见过他做过长梯,李妙妙并不担心他做不出来桌子,像占了便宜一样,她秀眉一扬。笑道:“行啊。”一下午,萧衔削竹子,她就把竹子片成一根根薄片,到时候好编织。干活的时候,她时不时偷瞄男人。瞧他脸上没有一点难过,她回头轻叹了一声气。若她遇到萧衔这种事,怕当场就疯了。他能忍下来,还活到现在,也不容易啊。真是个小可怜。这么一看,他嘴毒也不算什么事了,换成是她,毒舌都是轻的。那得见一个杀一个。都给老娘死。她的眼神就跟小猫似的,萧衍眼睛又不瞎,他轻飘飘地问:“我脸上有东西?”被抓包的李妙妙啊了一声。回头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温声说道:“没东西啊。”“那你时不时看我做什么?”李妙妙咬着下唇,没想到被抓包了,她赫然一笑,“你好看啊。”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