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走出去,抬头看到一轮明月挂在天幕上,熠熠生辉。
纪则临拔开红酒盖,给闻月倒了一杯酒,递过去的时候问:“酒量怎么样?”
“还行。”
纪则临挑眉:“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喝酒。”
闻月接过纪则临递来的酒杯,说:“我十八岁成年那天,我爸爸就陪我喝了酒,还是家里自酿的米酒。”
“他说女孩子会喝酒不是坏事,有点儿酒量反而安全,但是我妈妈说他就是想培养一个酒搭子,这样在家里就有人陪他小酌一杯了。”
“你的父母很开明。”
“他们都是老师,思想开放些。”
纪则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他晃了晃杯中的液体,刚要喝,就见闻月举起杯子朝自己示意。他怔了下,很快勾了下唇,举杯和她碰了下。
月朏星堕,此时庄园里一片岑静,只能听到风过旷野的呼声。站在高处远眺,夜色中树林是魅影,月光下的河流是发光的缎带。
闻月欣赏着景色,时不时抿一口酒。许久没喝酒了,难得喝上一回,她还觉得浅尝辄止,不太尽兴,空杯后她很快又看向纪则临。
闻月的眼神就像纪书瑜向自己讨要糖果时一样,只不过更加让人心软。纪则临本来怕她喝醉,只想让她浅酌一杯,现在也抵不住她巴巴的目光,无奈之下只好拿起桌上的红酒,再给她倒了一杯。
“你果然是个称职的酒搭子。”纪则临哂笑道。
“我爸爸也是这么说的。”闻月拿起酒杯,神情一恍道:“他去世那天,我和他说我想吃酒酿圆子,他还说我是小酒鬼。我后来时常后悔,如果那天我没说我想吃酒酿圆子,他就不会下班后还大老远地绕去镇上的甜水店,少走那几步路,或许他就不会出事了。”
闻月说完,眼圈一红,捧着酒杯一口气把酒喝了,然后再次把空杯递给纪则临。
明明刚才还说只喝一杯,现在不到半小时,第二杯已经见底了。
纪则临这回没给闻月倒酒,他伸手拿走她手中的杯子:“你不是来陪我喝酒的吗?怎么现在好像是我在陪你?”
闻月喝了酒,脸上微微泛红,被抢了酒杯还有些不满,皱了皱眉说:“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纪则临抬起手,轻轻揩了下闻月的眼角,指尖触碰到了些许湿意。他放轻了声音,说:“在我没尽兴前,你不能先醉了。”
闻月眼尾一烫,倏地回了神,忍不住抬起手撩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我的酒量没这么差。”闻月为自己正名,怕纪则临不信,还说起了自己之前出国当交换生时的一件趣事儿,“我去英国读书的时候,参加学校的化妆舞会,国外的同学都喝不过我,那晚之后他们对我刮目相看,还开玩笑说我是中国的‘狄俄尼索斯’。”(注)
纪则临难得看到闻月露出这种有点儿得意的表情,觉得新鲜,挑眉问道:“化妆舞会,你不仅会喝酒,还会跳舞?”
“本科的时候我加入过学校的戏剧社,学过一点儿皮毛。”
“你之前说自己学识不够,老太太却夸你有才华,又说厨艺马马虎虎,但陈妈都说你不一般。”纪则临噙着笑看着闻月,施施然道:“现在你说自己不擅长跳舞,我合理怀疑又是你的谦辞。”
闻月忙摆手:“我说的是真的,小时候我妈妈送我去过舞蹈班,但我实在没有天赋,只学了不到半年就放弃了,大学也是因为戏剧表演需要,才去学了最基础的舞步。”
“是吗?”纪则临放下酒杯,出其不意地拉起了闻月的手,轻轻抬高。
闻月惊呼一声,但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随着他手上的动作轻盈地转了起来,转着转着她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几圈,她就找不到了重心,身子往边上一歪,纪则临迅速伸手一揽,将人抱进了怀里。
闻月站定后,眼底笑意未尽,又觉得不好意思,忍不住嗔怪了句:“我说我不会跳了。”
“不是跳得挺好的吗?”纪则临垂眼,声音微哑。
闻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靠在了纪则临的胸膛上,她面上一热,想要从他怀里退开,但纪则临手臂一紧,让她更贴向了他。
“纪则临……”闻月的双手撑在纪则临的胸口上,上身稍稍拉开了些距离,一脸的窘迫。
纪则临许久没在她脸上看到这样微窘的神情了,不由得多注视了几秒,才问道:“不喊纪先生了?”
“你先放开我。”
纪则临一手搂着闻月,另一手抬起来,帮她把乱了的头发拨到了耳后,再垂眼看着她问:“还记得昨天晚上我说的话吗?”
闻月眼神闪烁,见他始终不肯松开自己,便不遂他的意,故意道:“我忘了。”
“忘了?那我提醒你一下,昨天晚上,你答应了和我交往。”
闻月立刻纠正道:“是试试。”
“不是说忘了?”纪则临轻笑,知道闻月是有意的也不恼,搂着她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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