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与美人当是好事将近,但章漪却白了脸色。
原来,这人什么都知道。
她身为章家女儿,得父亲精心栽培,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终会嫁给靖王,会做皇后,做太后,可谁知道,靖王居然这样轻易就败了。
幼时因着姑姑的原因能自由出入宫闱,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阴沉可怕,沉默寡言的萧北冥。
那时的萧北冥,卑微如蝼蚁,只是她和萧北捷的一个玩意儿。宫中剩下的残羹冷炙,泔水汤药,以及那些后宫妃嫔们豢养的蛇鼠虫蚁,萧北捷闯的祸事,最后自然都要有人去圆。
她只是替姑姑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养子而已。
今日父亲要她献舞求宠,章漪心中已然十分不乐意,她没有忘记当年萧北冥废了腿,当年是如何卑微。
即便他成为帝王,章漪也并未改变骨子里对这个人的厌恶。
这样一个人,怎么配做自己的夫君?若不是父亲逼迫,她宁愿自缢也不愿前来献舞。
萧北冥见她白了脸,只轻描淡写道:“怎么,章姑娘是瞧不起宫中的佳酿?”
章漪回过神来,悄悄看了一眼父亲章琦和姑姑章太后,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接下了那杯酒,众目睽睽之下,她只有一饮而下,还要谢恩:“臣女谢陛下恩典。”
实则她心里要呕死了。
萧北冥并不介意她心中怎么想,径直回了座上,宜锦能察觉到,他此刻的情绪并不算好。
章姑娘出身国公府,又有着与萧北冥一起长大的情分,若能为妃,国公府便会继续从前先帝在时的荣耀,太后娘娘想来也会一力促成。
宜锦袖笼下的手紧紧缠绕在一起,分不清此刻心里的难过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私心里不希望章漪为妃,她将之归结于章漪出身镇国公府,入了后宫恐为太后娘娘耳舌,对萧北冥不利,再往深处,她不敢想。
章漪饮了那杯酒,面色越来越红润,她渐渐失了神智,口中胡言乱语,章家的侍女想要劝住失态的章漪,却反被章漪掌掴,场面一度混乱。
章太后脸上阴云密布,章琦深知自己的女儿虽然骄纵,但不会分不清主次,一定是那盏酒有问题,可即便心知肚明,他也不能撕破脸,否则就是将整个章家架在火上烤。
他铁青着脸,出列道:“请陛下恕罪,臣教女无方,让陛下见笑了。”
萧北冥却拂了拂袖,宽慰道:“章家家风自来如此,也非爱卿一人之故。”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章太后的脸色更是难堪,她看着萧北冥,几乎绷不住雍容的面孔,压低声音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萧北冥笑看着她,凤眸却无一丝情绪,“朕只不过是看不上章漪罢了。她心思歹毒,品行低劣,这样的人,还是留在母后身边侍奉或是到青灯古佛前最为合宜。”
章太后攥紧了瑞栀扶着她的手,长长的蔻丹几乎扎进瑞栀肉中,瑞栀虽吃痛,却不敢露出丝毫迹象。
良久,章太后才皮笑肉不笑道:“漪儿只是见了陛下心中过于欢喜,才会这般失态,她平日里最是端方守礼的。”
萧北冥置若未闻,“章漪御前失仪,便罚她回府面壁思过几日,至于纳妃一事,不必再提。”
眼见国公府贵女的脸面就要丢尽,章太后反而冷静下来。
她早就料到萧北冥不会轻易让她如愿,也已想好对策,只是方才气昏了头,眼下回过神来,便道:“章漪御前失仪,但陛下身边也不能少了知心的人伺候。”
她看似和蔼的目光静静落到宜锦身上,“听闻你身边只这一个御前伺候的人,心灵手巧,从前也是从靖王府出去的,哀家也喜欢这孩子,今日哀家就做主,叫她入了后宫,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总也不能叫人家无名无分跟在你身侧。”
宜锦原本站在萧北冥身侧只当自己不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太后与陛下唇枪舌剑,等反应过来太后话中的意思,先是震惊,随后浑身只剩冷意。
太后先是借含珠之事敲打她,接着又在除夕之宴提出为陛下选妃,意图让章漪入后宫,谁知萧北冥却直言拒绝,以至于太后话锋一转,另辟蹊径。
她身份特殊,是前靖王府的内眷,倘若萧北冥真的将她纳入后宫,那当初他弑弟之事又会卷土重来,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再经有心人推波助澜,届时民间又会怎样看待新帝?
一个在道德上有污点的君王,但凡在朝政之事上处理不妥,便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乡野朝堂多生动乱,绝不是一件好事。
宜锦理清利弊,立即跪下叩首,谢绝道:“奴婢多谢太后娘娘隆恩,只是奴婢身份低微,见识短浅,只能在庖厨做些烹饪之事,难登大雅之堂,更无法服侍陛下,还请太后娘娘收回成命。”
萧北冥位于上座,静静看着殿中那个纤瘦的身影。
她神情坚毅,似乎真的极不愿为妃。
宜锦若为妃嫔,便要受后宫礼制制约,无法时时在御前,更要受太后管束,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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