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锦眺望窗外失去绿意的秧苗,心里感叹冬日快要来了,“靖王逃离燕京,太后又怎么会善罢甘休?挑拨忠臣之心已是她能使出最好的策略了,但还是不成气候。不足为虑。”
话罢,她又问宜兰,“阿姐怎么会同邹氏一起来?”
薛宜兰温和地笑了笑,“恰巧在矾楼吃茶遇见,便一起约着来了。”
宜兰这次见妹妹,总觉得知知又变化了些,比从前更加独当一面,方才同邹氏交谈时,知知已经游刃有余,甚至知道如何安抚人心,处事圆滑利落,可圈可点。
自从阿珩被柳氏毒害的那次,知知便似乎同从前不大一样了,这样的转变,几乎是一夕之间完成的。
她总觉得知知是经历了许多才变成这样的,这种直觉,几乎在每一次她见到知知时都会更强烈。
宜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温柔道:“阿珩最近练武很用功,现今跟着高凛在禁卫军中任职了。”
宜锦闻言,一双杏眼微睁,“我只听殿下说给阿珩请的武师傅姓高,莫非是同一个?”
宜兰摇了摇头,笑道:“不是同一个,却也算一家人。阿珩的武师傅也是高家人,不过是高家嫡出子弟,而高凛,是庶出。”
禁卫军的新统领高凛,宜锦略有耳闻,那是个出手铁血的人,可不会因为新兵的身份地位而有所区别优待,她不由得为阿珩的体格捏把汗。
姐妹俩闲聊一通,直到陆府女使来禀报道:“夫人,大人正在府外等您。”
宜兰微微有些吃惊,“ 不是说今日早朝会晚些吗?”
那女使微微一笑,“大人听闻夫人在这,索性同燕王殿下一同来了王府,顺路接您回家。”
宜兰垂下眉眼,捏着帕子答应下来。
宜锦看了眼阿姐比平常红润的脸色,知道阿姐面子薄,容易害羞,她笑了笑,“我送阿姐出去。”
陆寒宵果然在府门等着,他穿一身赤红官服,修长如竹,眉眼清朗,只远远看着便觉得养眼。
宜兰见了他,只是点了点头,便扶着女使的手上了马车,全程没有同陆寒宵说一句话。
宜锦在府门看着,便知道阿姐定然有事瞒着她,但她也没有再拦下宜兰,只是打算晚些时候派人去陆府一趟。
陆寒宵是文臣,平日里都是坐轿上朝,但今日他偏偏乘了马车,是一早就打算好了来接她。
宜兰的贴身女使清霜见两人这尴尬的氛围,忙说道:“夫人,大人在府外等了许久,特意带来了彭记的桂花酥,您尝尝。”
宜兰看着那油纸袋子,终于抬眼看了陆寒宵,说道:“外调一事,母亲同我说过了,我没有意见,至于是否要随你去矩州,你来定。”
陆寒宵知道昨日老夫人私下见过宜兰,无非是不想让宜兰随他上任矩州,顺便塞个姨娘过来罢了。
这些他都不曾放在心上,只是宜兰对此无动于衷,令他心中不是滋味。
这些日子他忙得脚不沾地,几乎就要在皇极殿住下,前几日宜兰总会派人送膳食,他的那些同僚没有一个不羡慕他的,但昨日他等了许久,宜兰都没派人来,他便知道她是生气了。
眼下终于能面对面同她好好谈一谈。
清霜适时退出了马车。
陆寒宵揽过她的肩膀,宜兰有些躲闪,但最终还是被他强硬地揽回怀中,“兰兰,是我不好,没有及时同你说。殿下派我去往矩州是板上钉钉的事。马上入了冬,忽兰那群杂碎不会安分的,若迟早有这一仗,我必须早去矩州布局。”
“然则北地苦寒,民风彪悍,你自幼在燕京长大,我怕你过去受累,今晚本就想要回家同你商量的。不想母亲昨日先得了消息,将你叫过去听训,是我思虑不周。”
“倘若你跟着我一起去矩州,我必然万分欢喜。”
他说到这里,将下巴搭在宜兰肩上,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流浪狗,偏生眉眼清俊,做出这样的动作也丝毫不显轻浮,只让人觉得心疼。
宜兰僵在原地,推搡了一下怀中人,十分怀疑把头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男人还是不是当年那个中了探花,被天下士子称作清流之首的陆寒宵。
那个严谨端方、不苟言笑的陆翰林去哪里了?
宜兰轻轻咳嗽了一声,低声道:“我知道了。随你去北地这件事,回府我会考虑一下的。”
陆寒宵渐渐也吃准了宜兰的脾性,知道眼前这人吃软不吃硬,但奇怪的是,在她面前服软,并没有让他觉得别扭。
成亲以来,他以为她心中还有当初乔氏给她定下那个江公子,因此一直冷淡,但后来与她交心,才知道她其实心里算得清楚,步步守着规矩,他本该像寻常男子一样高兴,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在意她是否为了他牵动情绪。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抵如是。
陆寒宵听见她只是考虑,也没有气馁,只是点头说好,将一旁的新茶递给她喝。
还没等两人归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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