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慌乱,只是冷笑道:“将军用了我的计策,不是已经重创善冲?善冲与魏燎是两员虎将,如今已经折去一个,你还有什么好着急?”
赛斯压抑着怒气,冷笑道:“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今夜,我这支军队就交给你,如果事成,我不会沾你半分功劳,如果事情不成,你自己向王上请罪!”
话罢,他掀了王帐,大步走出去,唯独留下几个副将在原地面面相觑。
萧北捷看了一眼那几个副将,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夜色中的矩州城,“今夜听我号令。”
那群副将嘴上答应,心里却在衡量赛斯将军所说是玩笑话还是认真的,倘若他们就这样任靖王差遣,以赛斯将军的脾气,难免不会秋后算账。
萧北捷没管他们的小心思,只是按部就班令人安放机关,布置军械。
夜半时分,偌大的矩州城陷入黑暗之中,除了看守城门的瞭望塔燃着星点灯火,其余的事物一概看不清,骤风疾起,席卷起北境的沙尘,一声刺破空寂的号角令灯塔一盏接一盏点亮,似是盘旋在山地上的一条巨龙。
陆寒宵着铁甲,高冠束发,猎猎寒风扬起他的衣袂,他清楚地知道,白日的对峙不过是清粥小菜,真正的战争,从今夜才开始。
忽兰骑兵并未像之前那般一字排开,反而摆了阵法,每一个骑兵左右两侧翼皆配备两位步兵,一手持长弓,一手盾,这样的阵法,极大地增强了骑兵的防护性,若从城墙之上射箭,杀伤力远不如之前。
魏燎开口道:“这样的阵法,不像是忽兰那群人能想出来的,倒是燕军之前常用这样的战术。”
陆寒宵握紧拳头,“这军师来历着实古怪。”
魏燎深深看了他一眼,“今夜苦战,我猜那军师此刻必定在暗中观察,迟早会见到的。”
城池之下,乌云盖月,冷风卷起泥沙,赛斯单骑飞驰向前,到城池下叫骂,但魏燎与陆寒宵却岿然不动。
赛斯便回马,怒吼一声,紧接着忽兰王军变阵,攻城的横木由数百军士手持肩扛,沉重的撞击声似是心脏的跳动声,每一声都牵动着矩州百姓的心魂。
魏燎挥臂拔剑,冷声道:“换火铳!”
萧北冥在时,龙骁军训练严苛,装备的军械也是最新的,往往内造局才看了图纸,萧北冥便已经寻工匠将东西打出来了,即便如此,军中会使用火铳的士兵也只是少数,但眼下正需要给忽兰震撼一击,用火铳再好不过。
忽兰军士还是第一次见火铳,瞪着眼睛朝它看,下一秒就被打中了眼睛,鲜血横流。
随后的兵士见状,再不敢向前,人堆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会冒火的怪物”,这称号便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人人都道燕国士兵手中有一种会喷火的怪物,被烧的人是这是触犯了萨满的灵魂。
萨满是忽兰一族的信仰,也是他们认为的天上的神仙,忽兰资源匮乏,萨满于他们而言,不仅仅是一个神明,更是心底对生命的期望。
这样一来,忽兰王军自乱阵脚,便不足为虑。
萧北捷千算万算,没算到忽兰这群土老帽连火铳都没见过,忽兰士兵被吓破了胆,此时再进攻,只会助长对方的气焰。
他思虑再三,还是兵分两路,一路守住水路关隘,防止外援向矩州城输送粮草,一路跟随他在主战场作战。
这样僵持的局面维持了半个月,矩州城的粮草宣布告急。
宜兰已尽力让每一位军士都能吃饱,同时又节俭粮食消耗,后山才长出来的小笋并野兔野鸡都让人打了充牙祭,可还是到了山穷水尽的这一步。
她劳心劳力,再加上孕吐,人竟比孕前更瘦了,若不仔细看腹部,根本瞧不出她是个怀胎四月的孕妇。
陆寒宵心疼她,叫她去后院歇着,宜兰却不肯,只问道:“燕京那头可有消息?”
陆寒宵无奈地摇了摇头,“忽兰蛮军将矩州城围得水泄不通,即便想要派信使出去也是不可能的。”
夫妻二人对视,眼中只有担忧,却没有忐忑,他们相信新帝不会弃矩州城于不顾,可却不知道矩州城的援军究竟哪一日才能到。
两人相互打气后接着各司其职,到了傍晚,军士们只用了稀粥便回了城墙,个个都是强打精神,而忽兰王军经过休整却英姿勃发,精神十足。
萧北捷再次命人撞开矩州城门。
橘黄色的日光打在矩州城的城墙之上,似是一幅作古的画,而古城门在一次次的撞击下渐渐不堪抵挡,在一声震颤的横木撞击声下,矩州城的城门似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再经不住外界的风雨,松开了他紧闭的牙关。
燕军本就体力不支,对战之时虽然英勇,但耐不住忽兰人数占优势,古城门下,燕国将士看着那随着北风猎猎作响的旌旗,瞳孔慢慢失去焦距,倒在了血泊里。
魏燎冲锋在前,他身上甲胄尽是血痕,却不肯停下,号角声如同悲鸣的呜咽,他来不及擦干眼角的血痕,唯一的念头便只有守住城门。
善冲因为冲动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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