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连房子都住不起,只能住在石矿场边的工地上或者钻进港口破旧的渔船里勉强度日。简若沉默然半晌,又问:“江先生给了你多少钱?具体是怎么跟你说的?柴劲武又是怎么回事?”霍进则:“江先生一次性给了我二十万。我们之间看似是在交易,但实际上我没有别的选择。他威胁我如果不做,就永远留在天泉都。”审讯室外,陈云川骂道:“畜生!”天泉都娱乐城在香江警界臭名昭著,多的是人在里面的男色女色中醉生梦死。坊间也有传言说,香江80的失踪男女都能在天泉都里找到。霍进则倒豆子一样道:“他当时就还带来了你的手链,仔细跟我说了该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动手。至于柴劲武……我恨他,所以我对冯嘉明下手后一时冲动,拿了他的表扔在冯嘉明身边。”原来如此,原来柴劲武才是顺带的那个。如此一来,霍进则的动机就能说得通了。简若沉起身拍了拍霍进则的肩膀:“谢谢你的配合,之后警方结案,检察院提审做庭前确认的时候你认错态度好些,我给你联系一个好点的律师,至少不会死刑。”冯嘉明玩弄男女,手上也不干净,死有余辜。霍进则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眼睛湿润,面颊火辣辣地烧疼。他说不清内心的感觉。这一年时间他过得没有任何尊严,只有简若沉在把他当人看。如果他没有犯罪就好了。“如果没有犯罪……你会跟我做朋友吗?”简若沉笑了一下,“好好改,我有空会来看你。”审讯室外。关应钧眸色发沉,把烧到底的烟蒂丢进随身烟灰缸。一般人会知道庭前程序吗?知道这么偏门的消息就算了明知自己被怀疑,还要如此坦荡地把这个消息说出来。实在有恃无恐。实在是会演。谁要是在简若沉面前卸下心防,就会被抓住心尖,哄得晕头转向,然后像霍进则一样目眩神迷。但没有警察会对一个傻子都能看出不对劲的人卸下防备。关应钧看向边上观摩的警察们。他们正在目眩神迷地夸:“这就问出来了?关sir磨了两小时都没磨出来。”“这是个什么路子?审问和聊天一样。”“不知道,警校没教。”有年轻的警察挤了挤眼睛,“可能这个嫌疑人吃软不吃硬,简若沉长得好看呗,我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生,他——”“啪!”关应钧将手里写着简若沉生平的文件夹甩到审讯室外的边桌上,几位小警察顿时噤若寒蝉。他们被凌厉的眼风一扫,顿时什么话都咽回去了。关应钧收回视线,抬手敲响审讯室的门。“咚咚”简若沉转头看向门口。关应钧站在那里,眸色沉沉,“简若沉……”简若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嗯?”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关应钧刚张嘴,手机就响了。他掏出小灵通摁了通话键,那手机在他宽大的掌心缩着,显得格外小。简若沉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关应钧:“……喂?他家长?……知道了。”他挂断电话,垂眸看向光明正大偷听的人,意味深长道:“你家里人来接你了。”如果简若沉真的被换了,那他家人必定会有所察觉。关应钧道:“我跟你一起去。”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好啊。”简若沉欣然同意。
霍进则供词里有对他怀揣恶意的“江先生”,江家还有等着他输血,恨不能抽干他的江含煜。江家人对他来说和索命鬼也没什么区别。关应钧能跟着他再好不过。简若沉走得坦荡至极,半点也没有被人怀疑的自觉。关应钧扯了一下嘴角,亦步亦趋地跟在简若沉身后。少年的脖颈纤长,白皙纤瘦。身体被宽大的衣服罩着,背影透着病态脆弱感,仿佛一折就断。任谁也想不到,这样漂亮孱弱的人,内里藏着豺狐之心,为人堪称八面玲珑,滴水不漏。关应钧揉了下眉心。两人走到问询室前。简若沉率先伸手,拧开把手,看向里面的人。男人,三十岁左右,一副金丝眼镜搭在鼻梁上,遮住了三白眼里的精光。简若沉:……有意思。该不会还姓江吧?那人蹙着眉站起来,“简若沉。陆堑来接你回家的时候,为什么不跟他走?”简若沉进门,像一尊沉默的雕塑。我不说,你多说点。男人眼底的鄙夷和不耐几乎要化为实质,“你还敢杀人?”简若沉更沉默了。警方已经确定了作案凶手,如果这人是警方叫来的,那肯定能知道他没杀人。如果这人是通过学校找来的,那辅导员顶多会说:孩子被叫到警局配合调查了。现在问题来了,除了买凶的“江先生”,谁会如此斩钉截铁地认为他杀了人?简若沉转头看向关应钧。罪犯就在眼前。关sir,你想怎么办?关应钧反手带上了询问室的门。沉默如有实质。简若沉怜悯地看了江先生一眼。呵,瓮中捉鳖。他等着江先生被戴上手铐。关应钧却不动,转而看向简若沉,深邃漆黑的眸子寒光烁烁,意味深长道:“怎么不接话?不认识?”简若沉:……哦,原来关sir不仅想瓮中捉鳖。还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此时此刻,唯有真诚示弱最让人猝不及防。简若沉眨了眨眼,眼尾一耷拉,茫然地对着关应钧嗯了一声,然后才看向江先生,“你谁?”江先生一口气哽在胸口,脸色愤怒涨红。全香江想要巴结江家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简若沉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在故意羞辱他?他一字一顿,“我是江亭公馆的执事,江永言。”简若沉点头:“哦。”不咸不淡一个字,江永言涨红的脸瞬间由红转青。关应钧的目光在简若沉身上游动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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