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面颊和眼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诘问,不知道再开口,面前这双眼睛会不会突然湿润,掉下眼泪。简若沉俯身拿起关应钧暂时放在座椅上的两本相册,“我听张星宗说重案组没钱,花钱把证据买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顿了顿,把话咽了一半,抬眸扫了关应钧一眼,随后面无表情道:“关督察,你要清楚,这顾问我也不是非要给你做!是李老师不方便来才换成了我。现在看来,你们重案a组好像不是很需要顾问。”他将手上的相册啪地一合,两本一起用力甩进关应钧怀里,神清气朗,心旷神怡地披好外套,拉开休息室的大门拔腿就走。离开时用力甩了一下门。休息室的木门“哐当”撞在门框上,接着反弹回墙壁边。动静大到最靠近休息室和茶水间的d组成员探头出来看。关应钧站在休息室中间,冷冷扫过去一眼。d组成员立刻一蹬滑轮椅,咻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关应钧走到窗边,把相册夹在腋下,侧头点了一根烟,垂眸看下去,见简若沉径直出了警局,拦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头也没回。烟头在寒风中亮起一抹红光,星星点点闪烁。关应钧只吸了一口,就把剩下的夹在手指间晾着。简若沉的话在脑海中盘桓,他心里有些触动。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18岁回国后就被下达了卧底任务,上面不希望他的学籍在警校档案里出现,于是送他去学了4年会计,暗地培训卧底技能。毕业后直接被送去当了三年卧底,曾亲眼看到同僚被线人出卖,被关进私牢,仅仅抗了3天就要吐出卧底名单。他习惯了活在警惕之中,怀疑已经成了习惯。而简若沉实在太过聪明,太会收买人心……关应钧想到几分钟之前简若沉红透的脸和眼眶,思绪停滞一瞬,又拿起晾了一半的烟吸了一口。吐了一半,张星宗跑过来,扒着门框,小心翼翼道:“头,我们去搜查嫌疑人住处的人回来了。这个人好像还是个连环杀人犯啊……”关应钧回神,“嗯。”张星宗小声:“我们现在问不出来,您看……”关应钧,“我来问。你带着人先去做查访白金会所的案子,照片全复印出来,一人负责十个,一个一个走访。”a组查访白金会所,算是抢了z组的肥差。z组那边焦头烂额一个多月毫无进展的活计到了a组手里,只做了一个礼拜就拿到了关键证据。那两本相册里不少人都不是自愿,一听说警方会保护他们的安全,很快就有人反水。有个地位较高的女孩在白金会所的管理那里偷出了账本,立了大功。张星宗写案情报告时写写改改,把查封这件事写成了“顺便查封”,把突然得到的账本写成“被逼迫的可怜姑娘拿到之后奋不顾身弃暗投明”,“正好放在了关sir桌上。”他们只是在抓深水埗巡警案的犯人时顺便查掉了白金会所。顺手的事,怎么能叫抢差事呢?至于最重要的“两本相册”……张星宗拿不定主意,留了一个空,拿着报告去问关应钧,“头,怎么解释相册的来历?要不要叫简若沉来问一问?顺便问问他愿不愿意再接一封表扬信?”关应钧揉着眉心,“你不会打电话叫他来?”张星宗欲言又止,“我没有他电话……关sir你有?”关应钧也没有,但他有简若沉寻呼机的地址。这七天,他一直在和“深水埗巡警案”的嫌疑人磨,只磨出来嫌疑人的名字和作案动机。一问是不是还杀过其他人,半个字都不多说。嘴巴严实得像河蚌。警局有不能搞屈打成招那一套,顶多精神施压,只好慢慢问,磨到第五天的时候他实在等不下去,想着简若沉脾气很好,之前面对试探时总是笑意吟吟。再生气也不会超过五天,如今差不多也该消气了。于是关应钧在传呼机上给简若沉发了一条语音。简若沉没理。那条消息至今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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