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再次醒来时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简若沉直起身,抬起酸麻的手臂摸了一把额头,还热着,但出了些汗,感觉好了不少。他咳了一声,唇边便凑上温热的杯沿。“喝水。”关应钧低声道。简若沉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然后接过杯子,环视一圈,发现张星宗躺在他放在办公桌下,800年也不挪位置的行军床上睡着了。显然也累得够呛。简若沉小声打趣,“关sir,你怎么没床?”关应钧道:“睡觉浪费时间,我白天不睡。”这句话似曾相识,简若沉微微一怔,随后轻笑出声。他轻轻嗓子,学着关应钧当初的语调道:“拍拖浪费破案的时间。”关应钧浓眉一挑,“那是没碰到你。”简若沉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瞪圆了眼睛,一时不察,自己给自己灌了三大口水。他捂着嘴咳了两声,生怕把张星宗吵醒,脸都憋红了。关应钧无声笑了一下。他算知道了,简若沉为了任务演戏的时候什么都能演出来,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好像什么都明白似的,实际上在这方面脸皮薄得要命。一上真货就不行。他搬了一把椅子在简若沉身边坐下,抓过少年的手拢在掌心摩挲。简若沉手心发痒,头皮都麻了。他瞥了一眼眼镜都睡歪了的张星宗,想把手从关应钧掌心里抽出来,但想到刚认识关应钧时,对方那副“我们不熟”“你肯定有鬼”的样子,底气和胜负欲就上来了。要松也该是关应钧先松开。他先抽走,搞得像害怕了一样。简若沉止住了咳,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热水,强作镇定,眼含笑意,曲指在关应钧掌心轻轻挠了挠。关应钧贴在简若沉手背上的拇指一顿,有一把无名火从手心烧到心口,他盯着那两片被热水浸透的藕色唇瓣,轻声道:“跟你做什么,都不算浪费时间。”简若沉硬着头皮“哦”了一声。就在他险些撑不下去的时候,外头响起的鞋跟急促敲击地面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松开手,拉开了距离。下一刻,刘司正抬手开门,探头大声道:“我们把江含煜带来了。现在安排在问询室里,简sir问不问?”办公室第一排的行军床里,张星宗被吓得翻身掉下床,他手忙脚乱戴上眼镜,眼神都是懵的,“开工了?”简若沉“嗯”了声,喝干杯子里的水,拿着支票的照片和口供文件夹起身。烧还没退,走起路来时有点疲软打飘。他又在问询室门口接了一杯热水端着,转头看向张星宗,“张sir,秦嘉阳的审讯录像拿了吗?”“拿了拿了。”张星宗打了个哈欠。简若沉看着,也跟着打了一个。两人面面相觑。“哈欠会传染的。”张星宗笑着说道,他神色放松,但当打开问询室大门的那一刻,眼睛里的笑意,连带着和善一起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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