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陆荣早已料到了江含煜会被我们抓住,于是借江含煜之手,让你接触到钥匙关联的信息。”关应钧轻声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简若沉挑眉。关sir的逻辑整理能力真是优秀的一骑绝尘。他当时在审讯室也感觉不对,但没理得这么明白。简若沉缩在被子里想了想:“从动机来推测。”“第一种,i6认为杀害我能影响大局,所以将这个行动用密码写进秘档。”“第二种则可以延伸出两种动机。”“一是陆荣想要与我交好,暗示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将钥匙的线索送给我们。”关应钧蹙眉问:“二呢?”“二是陆荣和想要杀害我的人有利益冲突,想要利用西九龙除掉他。这样既可以卖个人情,又能转移警方注意力,还能除掉自己的对头,对陆荣来说一箭三雕。”简若沉说着,裹起被子,蛄蛹着挪了两下,“其实犯罪心理学破案有时也有主观成分,还是用在审讯上更靠谱。”关应钧唇角勾了一下,没作声,默默等接下来的安慰。“不用多想。等我们拿到密码对照本,是一还是二,不就能迎刃而解了?”简若沉伸手把被子分了一点出去。关应钧接过,盖在自己身上,忽然想起过年时在黄大仙庙里的签文。风雨皆可喜。他笑了一下,“我睡不着是因为案子,你呢?”简若沉愣了愣才道:“罗管家给我看了妈妈的照片。”没什么不能叫的。她拼命生下这一具身体,要是他叫的是“简妈妈”,那太不应该了。他都能在两个世界活了,也能有两个亲妈,两个爸爸。简若沉不知道心里那股怅然的感觉该怎么表达。他给原主报仇了。江鸣山死了,陆堑过几天也得死,江含煜也伏法。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去,但被害死的人却再也不会活过来。关应钧摸着简若沉的侧脸,一下又一下。他知道简若沉现在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安慰。就是年龄不大,看过的事情不多,还不适应这个残酷的社会,以后都会好的。关应钧沉默半晌,等简若沉面色好些就道:“要是我爸妈还在,他们肯定也会喜欢你。”简若沉又笑起来。两个人又小声闹了一会儿,后来简若沉犯困,不知不觉睡着了。次日。简若沉醒来后愣了半晌,转头往边上看,关应钧已经不在了,被角好好掖着,伸手一摸,另外半边还有点儿温度。应该刚走没多久。他起身洗漱,下楼。餐厅里的电视开着,罗彬文整个人神采奕奕,大清早就开了瓶红酒。简若沉走过去,“罗叔,有什么好消息?”罗彬文道:“陆老爷子今早于医院病逝。”陆景琛?简若沉转头看电视,上面铺天盖地都是这个消息,陆家的股票一跌再跌,陆荣身着黑色西装,站在镜头之前,满脸悲痛,面颊带泪,“……我弟弟实在混不吝,父亲受到的打击太大了,我没想到……我对此深表遗憾,陆氏会尽快做好善后措施……”简若沉:……演得可真不怎么样。哭的时候嘴唇没有发颤,鼻翼没有扩张,不符合微表情逻辑,说不定连眼泪都是用眼药水点的。陆家的消息又放了五分钟,接着画面一转,出现了西九龙总区警署的航拍视角。新闻主持道:“西九龙总区警署三反联合会,有组织犯罪调查科于今早抓捕23位潮义帮成员。查封潮义帮在香江的所有据点,民众欢欣鼓舞感谢警署警察,称再也不用交保护费了。”潮义帮是陆堑手下的残余势力。之前抢劫银行的人就是他们找来的。平常堪称无恶不作。潮义帮一倒,香江组织强抢金店的劫匪团都会少很多。治安水平直线提升。
简若沉唇角勾起,轻笑了一声。电视里,新闻一个接着一个,不一会儿话题转到了他身上。主持人夸赞“简氏”和“康纳特”旗下的产业都很有社会责任感,做了不少便民举措。光夸还不够,甚至举着话筒,挨家挨户采访了不少阿婆和老伯。简若沉听得耳热,又觉得有点不对,“这家媒体是谁家的?”罗彬文回想一瞬,又翻开笔记本确认,“好像是陆荣旗下的。不过这都是行内消息,表面上,这家公司在另一位商人手里。”简若沉挑眉道:“陆荣这是要捧杀我?”罗彬文倒没想到这层,“我们怎么应对?”“无论陆荣怎么夸,stn都是全香江最有影响力和公信力的媒体,他强调个人,我们就强调团体。”简若沉条理清晰地开口:“让stn多报一报西九龙警署别的部门的政绩,将大家的视线转到总指挥身上去,说他用兵如神,心胸宽广,大胆创新,怎么夸都行。”罗彬文恍然,“这样总指挥既不会因为你出了风头而生气,又可以减轻陆荣捧杀的影响力。”“是这个道理。”简若沉塞完最后一口土豆泥,含含糊糊道,“上学~”江含煜的案子进行到这里,全看icac怎么审。事情要是顺利,就和西九龙总区警署没什么关系了。就是i6秘档的事情令人头大。宋旭义和林嘉诚、霍明轩三个人都要把香江大学单人宿舍楼的大门盯烂了,也没找到宿舍安保管理员的破绽。 急智简若沉简直叹为观止。他两辈子做得最出格的事, 就是在大学宿舍里用小饭锅煮火锅面吃。改搜查令肯定是不对的,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特殊时期嘛。简若沉视线游移,跟着整装待发的a组一起往电梯门口走。走得整整齐齐, 却没什么脚步声。有点鬼鬼祟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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