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顺着丝线一个个看过去,简若沉在上面找到了陆堑的脸,陆堑脸侧的空白处盖了一个拇指大的红章,上面写着plete。陆堑的钉子上有一道黑线,顺着看过去,简若沉看见了自己的照片,还挺明显的,是一张审讯室里的监控截图。是这面墙上唯一一张彩色照片,也是唯一一个延伸出黑色棉线的钉子。简若沉回头看关应钧,狐疑:“我怎么是黑线?”他倒不觉得关应钧还怀疑什么,就是觉得黑色多少有点不吉利。关应钧低声道:“你太关键了,不能撤下来,我又不想你和别人拴红线。”香江人还蛮在乎这些。简若沉:……他想了想,舔舔嘴唇,“不行,那你给我换成黄的。”五星红旗上的红色不行,那黄色总可以吧。多吉利啊。简若沉转头,亲了一下关应钧下颚,颐指气使似的,“换金黄色。”关应钧没见过简若沉撒娇,心都要化了,一点反抗都没有,真的拿了一卷金黄色的棉线出来。简若沉就一边看着,一边说正事:“陆荣把钥匙给江含煜的动机,应该就是想让我在抓住江含煜之后,得知有人要害我。”关应钧“嗯”了声,“他和想要杀害你的人可能有利益冲突,想一箭三雕。但也不排除他本人就是给你下药的人,此次是在转移你的视线,让你以为他在跟你交好投诚。”简若沉点了点面颊。案子都结了,但疑点还没破,有种既安全,又心慌的感觉。他盯着关应钧劲瘦的蜂腰,眼神有点儿发虚。关应钧缠好了线,转身道:“看什么?”“看你。”简若沉笑笑。关应钧盯着简若沉被亲得有点胀,又有点水润的嘴唇,心脏跳漏了一拍。他走过去,哑声道:“又玩?”关应钧脑子里晃过简若沉在电梯里接吻时的表情,还有亲完之后擦嘴的样子。两个人同处一室,简若沉又年少,多想些也正常,正当关应钧以为他要蹦出些软话的时候。简若沉起身道:“关sir,坐。正好你这儿有关系表,我就用这个说说我的推测。”关应钧:……简若沉在边上挑了根30厘米的尺,当做指示棍,往最顶上一指:“就从陆景琛开始。” 我不是那个意思关应钧半靠在椅子上, 姿态懒散,盯着眼神清明,却耳廓半红的简若沉。怎么能有这种人?勾得人欲罢不能, 却能及时抽身。乍一看, 觉得简若沉什么都明白,细细一探,就知道他懵懂又清纯。简若沉:……还没开口,他就有点说不下去了。这道视线太烫,让人觉得自己像只躺在油锅里, 被煎得噗噗冒泡的荷包蛋。关应钧敛下眸子,“陆景琛的案子, 我舅舅年轻时跟过。杀人放火、贪官污吏、强男强女, 无恶不作。”“陆家根基深, 从旧社会起就是香江独霸一方的地头蛇。他们靠毒品和黑色交易起家,通过社团和帮派无形中掌控着这里。”“廉政公署成立之后, 清扫了一部分陆景琛的势力,古惑仔社团逐渐减少,陆家的影响力才逐年走低。”他叉开腿坐着, 抬左手拍了拍大腿,“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说。”简若沉握着那把尺, 站着没动。关应钧道:“其实你最不了解的就是陆景琛。过来,我给你看资料。我在东南亚卧底的贩毒集团, 和陆景琛有点关系。”他就这么大马金刀地坐着, 语气很平淡,有种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意思。简若沉想了想, 硬扛着“独家消息”这个肥饵的诱惑,站在原地道:“我推测当时的陆景琛与港英政府貌合神离。因为从逻辑上来讲, 他们都想要做拿钱的人,都想做握着香江命门的人。”他吸了一口气,快速道:“可是第一永远只有一个。所以,在陆景琛的方针里,港英政府是吸家族血成长起来的势力,与陆家天然对立。”关应钧“嗯”了一声,“有这个意思,不过不全。”他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撩起眼睑,默默地等。信息差太要命了。简若沉怎么想都不知道不全的地方在哪里,只好放下尺,快步走过去,坐到关应钧特意支起来的腿上。屁股刚挨上去,又觉得坐都坐了,他们又不是没亲过,怕什么呢?
关应钧现在受着伤,总不至于荒谬到受伤也要开荤。于是简若沉又不怕了,胆子很大地靠过去,抓着关应钧的手扯弄,“关督察,我漏了什么?”关应钧一听这个称呼,就知道再逗下去简若沉要恼,于是道:“右手边第二个抽屉,第三个文件夹。”简若沉拿出来翻看,上面都是一些剪报。关应钧低头亲了一下眼前人的后颈,凑在他耳边道:“廉政公署成立之后,陆家知道全黑的家族企业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开始洗白。这个过程中,又有外来势力在香江抢夺市场。”他伸手,越过简若沉的臂膀,精准翻开一页,食指在上面点了点。旧报纸的底色有些发黄,油墨印刷的字体洇出些深色的印记。黑色字体加粗报道:【神秘公司中标,将参与建设香江地铁线路,同时收购地铁周边房产。】“这个神秘公司我当时没查出来。前段时间才知道是你母亲的公司。”关应钧右肩受了伤,偏偏右手没闲着,一边说话,一边溜进简若沉腰侧,掌心捂着软肉捏。简若沉痒得受不了的时候就瞪他。关应钧有时候真的太有心机了。知道装可怜有用,就会当机立断装一个。知道他不会不管不顾挣开这只受了伤的手,就拿左手干正事,拿右手干坏事。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关应钧性子很冷,那样公事公办。谁能想到平时很冷的人,热起来竟然是这个样子的。简若沉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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