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他们没日没夜地将所有论文读了一遍,又有专家做分析,也认识了一些皮毛。一个剽窃者,怎么会有初稿。张星宗都被气笑了,他冷嗤一声,“狄秋河的两篇论文,一篇被你发表在nature,一篇被你发表在sci一区。”他抽出那两本刊登了这两篇论文的期刊,猛地扔到了奥利维·基思脸上。期刊的书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哗啦啦掉下来,摔在审讯椅的桌板,又滚到了地上。张星宗气得发抖:“狄秋河的父母在他的遗物里找到了这两篇论文的资料和稿件,经过比对,95的内容与期刊上发表的内容一致,而论文的发表时间,正是狄秋河失踪半年以后!”简若沉拍拍张星宗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些,又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缓缓走到奥利维·基思面前展示,“这是你扔掉狄秋河的地方,一个老鼠井。”黑洞洞的井口,深渊一般卡在照片正中。奥利维·基思徒劳摇了摇头,想要否认。简若沉却道:“你杀了那么多人,难免睡不好觉,空闲的时候是否也会想起这些学生被你杀死时最后的样子?”“他们是不是睁着再没有一点光彩的眼睛,直勾勾望着你,像是在问: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呢?我们不是朋友吗?”简若沉的声音又轻又没有起伏,奥利维·基思听着竟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照片出了神。越看越觉得这张照片中的井口宛如一个深渊,里面伸出无数只手,只要他一伸头,就可以被拉着,一头栽进去。他拼命往后躲,却觉得一只滑腻肿烂的手钩住了脖颈,似乎有颗破碎的头颅凑到耳边,真的开口问道:为什么要杀我?奥利维·基思心跳加速,浑身剧痛,他哆嗦着,神思恍惚,几乎要疯了。他拼命缩着手,缩着脚,身体往后想要藏进逼仄的审讯椅里。审讯室外。其他几个组的头站着看,百感交集。陈近才低声道:“他杀的人太多又没有精神病,所以会害怕成这样。”“我还以为他不怕呢。”c组的梁信悦感叹,“简若沉怎么知道他害怕已经被自己杀死的人?”“可能是靠着精神状态判断?”陈近才蹙了蹙眉,摸着下巴,“丢,照这么问下去,奥利维·基思不疯也要被逼疯,逼得崩溃了。”审讯室里。简若沉拿出了狄秋河被拼成的,残缺的骸骨,“他被老鼠啃了一点,不过还算比较完整,来吧,认一认。”他说:“你认一认他,也让他认一认你。”“活着,让他去梦里找你报仇。死了,就在地狱里相见。”奥利维·基思脸上毫无血色,他瘫坐在审讯椅上,毫无动静,像死了一样。如果不是椅子拴住了身体,他就要滑到地上去了。简若沉把照片排排放在他面前,垂眸道:“你承认了,说不定还有减刑的可能,不承认,就只能牢底坐穿了。我知道你有底牌,觉得自己不会被判死刑,觉得陆荣会保你。”奥利维·基思眼珠子转了转,恢复了一丝生气。下一秒,简若沉道:“可是你知道吗?有关你的线索是陆荣提示我的。”他拿出了那把银行保险柜钥匙,放在了奥利维基思面前,压在那些证据照片上,“认不认识?这里面锁着的都是苯甲吗啉。”简若沉道:“我知道你给我和我妈妈下药的事情了。”奥利维·基思愣了一下。简若沉平静地拿出一张病历,“我母亲当初的病例,尿检里有查出这一项,你伪造交通事故,杀了主管,是不是就是想要这个?”“由于你想要杀害康纳特继承人,康纳特不会再放任你使用账户里的资金,罗彬文已经办好了冻结资产的手续。根据我们当初签约的基金合同,你一旦犯罪,合同作废,保释金无处可来。而陆荣本身就不想你活着,更不会出钱来保你。”奥利维·基思顿时如坠冰窖,他跌在椅子里,终于昏死过去。毕婠婠冷笑一声,走上前,抡起手臂,一巴掌把他扇醒了。响得外面观摩的警官们都颤了一下。陈近才:“鬼鬼,和简顾问扇人的力道有一拼。”毕婠婠叫张星宗:“去拿杯冰水来,给我们的杀人犯醒一醒神。”吓死她了,都到这一步了,怎么能在该交代的时候晕!简若沉:……这扇巴掌的姿势,好眼熟啊……他视线游,看向眼神发懵的奥利维·基思,“你看,你现在好好交代,法官或许还可以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酌情减少惩罚。”所有警察都知道这是一步一步制造心理陷阱,降低犯人期待后的假话,这种人,简顾问恨不得直接持枪打一梭子。但人性如此,所有的犯人都会在这种情况下燃起一丝奢望,忍不住要赌。简若沉笑了笑:“反正你拿不出保释金,给不了港英任何利益,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保护价值。”他低头,用不会被收录的气声道:“我有钱,你想要保释金吗。” 听一听算了这其实属于诱供, 一般在审讯中是不允许的。
当法官发现审讯人员在审讯中诱供或逼供,证据口供很可能会作废。但如今,9个受害者的骸骨只找到了两具, 他们需要奥利维·基思的口供才能继续破案, 否则无异于大海捞针。而只要能根据口供找到实际证据,那么诱供就可以“不存在”,因为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法官不得不更看重证据。简若沉盯着奥利维基思红肿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耐心地等着。奥利维·基思看着他的眼睛, 心里冒出一种奇异的期盼。也不知道他的保释金会是多少,但简若沉继承了大笔遗产, 那是康纳特的钱……他挂满了脂肪的上眼睑耷拉下来颤动着, 眼球在眼皮的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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