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觉得尴尬,竟慢慢坐直身体, 看着这帮跟自己斗了一年的警察。与这些人相比,与他斗了五年的香江皇家警署警察堪称一群酒囊饭袋, 稍微给点蝇头小利就把持不住立场。蠹虫不过如此。而西九龙……如果没有简若沉, 应该也不是陆家的对手。简若沉太有钱了,在政治上又敏锐果断。西九龙总区警署恰恰就缺这么一个能拿钱开路, 帮他们打出公信力的人。简若沉与西九龙总区警署是互相成就,谁也说不清哪个更幸运。陆荣想着, 敛眸遮住神色。无论哪个更幸运,他都沾不到光。他低笑一声:“毕小姐,你听错了,我并未想闯关。”事已至此,他不能再落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名。“这里没有毕小姐。”毕婠婠手肘曲起,手掌下压至腰间,握枪道,“只有毕警官。”关应钧没废话,抬脚往里迈出一步,皮靴的鞋跟敲在地面,声音不大,但在陆荣耳朵里,却如战鼓擂响。门口的警察们顿时举枪至侧脸,从简若沉身后四散开,快步走进了陆宅。关应钧走到陆荣面前,掏另一张纸一晃,“搜查令。”陆荣的视线在关应钧和简若沉之间转了一圈,维持着体面道:“现在时局很乱,上面无人可用,你们送这么多人进去又有什么意义呢?许拓可以戴罪立功,我也可以。”关应钧道:“跟我顾问谈。”他说着,抬手抓住木质沙发边的细颈花瓶瓶口,往里看了一眼,随后便把里面插着的花全部提起来扔了,将那花瓶翻倒过来,竟倒出一层细细的黄金砂砾。陆荣脸色微白。这和抄家有什么区别!张星宗拿了物证袋和小铲子,把这些碎石子一样的砂砾铲进物证袋,末了,还冲陆荣笑。简若沉戴着鉴证科手套,去倒陆荣手边的另外一个,淡声问:“你想怎么戴罪立功?”陆荣一怔。事已至此,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简若沉竟真的要谈?难道传闻简若沉审讯时注重人权人道,无论别人犯了什么错,都能对任何罪犯一视同仁是真的?简若沉倒完金砂,张星宗又提着新物证袋来铲。后面闻风而来的鉴证科,又在客厅边上挂着的名画下搜出几支录音笔,拍好照,装在了物证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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