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真的落脸。明明像到几乎是同一张脸,却如此不相似。简顾问那样的狠人绝不会这么情绪化,更不可能因为别人说了一句他的……爱人,就直接沉下脸。能在短时间内混成那样的人,绝对是八面玲珑,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笑脸迎人。九哥想着,食指和中指并拢夹着分出来的第一层头发剪,白金色的碎发窸窸窣窣落下来,掉在白色的遮布上又滑下去,落在地上。很多事,很多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简若沉太狠了,能把香江三合会的巨头连锅端。不警惕一点不行。他毕竟只是小本生意。简若沉不接话,纹身哥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本想就这么算了,一抬眸,却对上九哥威胁的眼神,只好开口赔罪,“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嘴巴快,主要走江湖走习惯了。”简若沉瞥过去一眼,抿着唇没立刻接话。纹身男又转头对沙发上玩头发的关应钧抱拳赔罪,“对唔住。”关应钧低低笑了声,左腿微微抬起,脚踝架在右腿膝盖,嚣张匪气又有种帅而不自知的肆意。他掏了根烟出来,对着纹身哥一扔,“没事,交个朋友。”简若沉沉默一瞬。他发现关应钧的交友公式只有一个。点头,发烟,随便说点话。偏偏大多数男人都很吃这套。可谓一招吃遍天下鲜。他也很吃这套,觉得关应钧这样应付别人的时候很倜傥,很劲。纹身哥接了,抵在鼻子和上嘴唇之间用力一吸,陶醉得双眼眯起,“好劲的烟!”简若沉透过镜子盯着看了几秒,这个品烟的姿势可不一般。他似笑非笑,“喜欢就好。”纹身哥一哽,随即点了烟,深深吸了一口,靠在椅背上边吐烟边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简若沉伸出右手,“刘玉成。”纹身哥一挑眉,这名字在这个叫一声嘉明大街上个人回头的年代,还挺别出心裁。他刚回香江,拿不准这是真名还是假名,便咬着烟头,伸出右手握上去,“宝家云。”他抓住那伸过来的手握了一下,忽然知道了为什么有人会喜欢男人。掌心是热的,手指修长,手指根部有点茧,但不像寻常老爷们那么厚,总体还是软的。宝家云忍不住抬手闻了一下,满手的烟味里混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宝家云。”关应钧叫他。宝家云愣了瞬,抬眸,从镜子里看回去,见男人翘起的二郎腿毫无遮掩,那劲瘦的蜂腰别着一把手枪,小腿上还绑了一把战术刀,看绑法绝不是从条子那学来的。这把战术刀就用个皮筋扎带潦草一箍,条子可比这讲究多了,不用个尼龙皮扣刀套誓不罢休。可扎带虽不讲究,但绝对轻便又好拔,必要时还可以用来抢救止血。娘的,好像是同行。宝家云咽了咽口水,合掌赔笑,“不好意思啊哥们儿,鬼迷心窍。”和气生财,是他理亏。简若沉适时假装打圆场,“烟好抽吗?我男人也喜欢劲大的。”实际关应钧已经一年多没抽过烟了,他好像已经染了别的瘾,没事就喜欢埋在他脖颈吸一吸。宝家云嘿嘿一笑,“我们这种都爱劲儿大的。”九哥正在给简若沉做最后的修饰,闻言恨不得直接踹宝家云一脚。蠢货。要是这两人有问题,那这一句和自爆有什么区别?简若沉不接话,笑着劝他:“在外面呢,现在香江查得严,这话少说。”他长发变短之后,显得格外蓬松浓密,额发自然垂下来,白皙的额头从刘海之间透出来,碎发将略有些锋锐的眉眼遮住,突出精巧的鼻尖和下巴。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笑起来时格外妖异,但配上这句平稳的劝告,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沉静。宝家云看愣了。九哥也愣了一下,现在的刘玉成有简若沉那股感觉了,他手上的剪子稍稍一顿,又看见简若沉蹙眉冷了脸。藕色的唇瓣微张,简若沉冷冷道:“再这么看我,抽你。”
宝家云条件反射别开头。好劲。他理解那些喜欢男人的英国人了。确实劲。什么小意温柔,什么柔顺体贴,都不如用这张脸,这张嘴冷冷吐出“抽你”两个字。半晌过后。“咔嚓。”最后一刀落下,九哥抄起吹风机随意吹了吹,满意看向镜子内的作品。眼前这个人的条件太好了,怎么剪都好看,他理发技术是为了应付差佬学的,学着学着也练出点手艺,来他这里剪的小名人不少,但能剪出明星风采的,就这一个。简若沉随便抓了一把头发,站起身,把身上的遮布解开,拿下来的时候,那块布和身上的衣服摩擦静电,粘起来一些,露出一截腰。理发店外旋转的蓝白红灯条闪烁着混乱的光影,这光影照进店里,落在简若沉冷淡又艳丽的面孔上。简若沉将遮布往下一扯,扔在椅背上,姿态肆意、嚣张又强硬,带着一种别样的风情,美得令人震撼。宝家云看呆了。这个发型,他也剪过,看着像是个要进厂打工的,但……放在“刘玉成”身上,就只能想到君子如玉四个字了。所有人都在看他。简若沉只看关应钧,冲着他笑,“哥,怎么样?”很难想象,这张嘴说得上一句话是,再看抽你。“嗯。”关应钧应着,又捏了捏指尖。他想,要是简若沉一大早顶着这样的头发,敞着肚子在沙发上吃冰棍,那别说他再贪吃一根,再吃两根他也能答应下来。短发的简若沉,没有人会弄错他的性别,美得极有攻击性。在他眼里,关应钧能清楚地看到一种态度——那么多人喜欢我,但你是特别的。关应钧掏出几张一千的,“多少钱?”九哥道:“一千块。”关应钧一顿,似笑非笑,“坐地起价啊?”“给他算了。”简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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