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亲听到后会惊吓伤心,但总不会比杨简被打了之后才知道更难受。但他依旧还是那个没用的杨籍。他进不去祠堂,只能听着母亲含着一包眼泪让他噤声,然后同那杨宏的护卫道:“八郎有错,主君要打,我不阻拦。但那是我的儿子,打完之后,我要林中二人搏杀惊险,被箭阵四面八方地围困。杨籍紧紧皱着眉头,上前一步,唤了身前人一句:“阿琼?”原之琼头也没回,随便应了他一声。杨籍万分犹疑道:“你方才说什么?”他希望原之琼方才那个冷冰冰的称呼是他听错了,但事实上是,原之琼回过头来,用十分平淡而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又说了一遍:“我说,下面那个女子,是谢惜。”杨籍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他少时常见谢惜。那时候原之琼是个小妹妹,时常和谢惜一起玩儿。谢惜记得她身份和年幼,一直留心照顾。他有些不敢相信原之琼会这样叫出谢惜的名字。杨籍生于世家,不事心机,却不是不懂人心叵测易变,不是看不懂人的善恶亲疏。他的手指掩在衣袖之下,不停地轻颤,但面上却不露分毫,同原之琼道:“谢十一娘?她不是当年早就没了吗?阿琼,莫要胡乱猜测。”原之琼复又垂眼看向那处,道:“当年她没有被押去刑场处斩,而是病死在了牢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何让人肯信呢?”杨籍道:“当年那样的大案,怎会有漏网之鱼?阿琼莫不是想多了罢。”原之琼道:“我是不是想多了,自会查证清楚的。倒是你,这么着急否认做什么?”杨籍微顿,道:“我只是不知道,你为何会觉得那是谢十一娘?”为何?这还不容易吗?原之琼看着周鸣玉手里赫赫生风的鞭子,想,当年就因为谢家门第高,就因为谢惜受人追捧,她用九节鞭好,便再没有人故意选用九节鞭夺她的风头。自然,谢惜也是不必让人让的。她只要拿着鞭子站到场上,旁人就知道她不是徒有虚名。原之琼那时候离谢惜那么近,岂会认不出她用鞭的身法?但此刻她开口回答杨籍,说的却是:“杨简把她像眼珠子似的护着,除了谢惜以外,还有哪个女人能让他这么拼命?”杨籍辩解道:“谢十一娘已经去了那么久,八郎有了新人,我们也是开心的。未必就是故人。”原之琼扯了扯唇角,道了句“是吗”,显然是不怎么相信这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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