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所言甚是,豫郡王走了也有三年了吧,这三年王妃娘娘独守空房,枕边都没个知心人陪伴,独自一人支撑偌大一个王府,可是辛劳?哎,郡王殿下真是不解风情啊,若本公子有娘娘这样的佳人陪伴身侧,定然不舍得离开,要日日夜夜陪伴娘娘,怜爱娘娘。”“住口!登徒子!你若再冒犯我,我便告到贵妃处,叫你讨不到好果子吃!”温婵发脾气,在他看来,就是色厉内荏,纸老虎罢了。“郡王殿下这些年不仅不回西京,让娘娘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还时常跟娘娘要银子买粮草,娘娘堂堂二品郡王妃,竟然穿的这般素净,过得这般节俭,这是图什么呢?”他也不靠近,就是不让她走,挡在出口,摇着扇子说诛心之语。“王妃娘娘若是嫁了我,也不至于把日子过的这般窘迫,我就算砌个大大的金屋子,把姑娘娇藏于其中,锦衣玉食,丝绸美缎,整日好生呵护,哪里会让你为钱财之事操心呢?郡王殿下便比我更懂得疼人吗?”温婵冷厉着一双眼瞧他,她不是那么巧言善辩的女人,更不会泼妇骂街。美人就是美人,不是擦几两粉,点个红嘴唇,穿一身好衣服就能装扮出来的。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却冷眼瞧着你,贾升心里痒痒的,好像被羽毛钩子一直挠,就算温婵此时对他没个好脸,他也觉得十分高兴,此女将他见过的那些姑娘都衬成了庸脂俗粉。如此一个出尘绝艳的美人儿,居然此时才遇见,还嫁为人妇,真是遗憾。“娘娘莫要如此瞧我,你这清冷冷的眸子,这么一看我,看得小生是浑身舒泰,着实想要多亲近亲近娘娘。”“你别过来!你若过来,我就叫侍卫了!”贾升哈哈一笑,反而更往前了一步:“娘娘叫吧,这行宫侍卫,可不是巡防营的人,都是宫里的金吾卫,小生就是金吾卫统领,你说他们便是看见了,是护着你还是包庇我呢?”温婵面色一变。巡防营现在虽不归温家统领,但温家祖上几代都掌握巡防营,到底有几分香火情,可巡防营护卫京畿,这次骊山行宫大宴,是宫里的金吾卫负责,而跟宫里沾边的势力,全都姓贾!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面对贾升步步紧逼,温婵心中平静。便是此事闹大,将旁人都喊过来,贾升纵然会明面上受罚,可女子名节失了的,是她温婵。此时她心里倒是平静下来,温家满门忠烈,她的夫君、爹爹,还有哥哥们,都在为了大梁的江山拼尽全力,而西京的奸臣权贵,却威逼她这个可怜的弱女子。如此大梁,它不亡谁亡?毫不犹豫,温婵一把摘下头上金簪,正是那日被那面具人所救时,磨的尖尖的,锐利无比。“娘娘莫要挣扎,让小生亲近亲近,我贾升也不是负心之人,只要娘娘愿意跟了我,我定将娘娘风光迎进府做我正妻,锦衣玉食,绝不让你吃苦受罪,等我外甥做了皇帝,我便是大国舅,不比你一个节衣缩食的郡王妃要来的舒坦,瞧瞧你,这一身的首饰还没有容家那个大姑娘穿戴的好,小生我可真是心疼。”他扑上去便要捉她的手,嘴里还不干不净:“我的好娘娘,好婵儿,你不会以为区区一枚金簪就能伤到我吧,好歹我也是学过武的。”温婵也有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只能堪堪躲避,这一次她却将金簪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刺入肉中,都出了一丝血痕。“你若再往前一步,敢唐突我,我便自尽于此!”她后面栏杆下,便是湖水,虽不深,但淹死一个人也绰绰有余了。“贾贵妃之弟逼死宗室之妻,功臣之女,我却要看看你们贾家便如此一手遮天,你们要怎么向天下人交代!”她心一狠,便要刺中自己,贾升微微张大眼睛,委顿下去,整个人都栽倒到地上。温婵愕然,眼前出现的人,竟然是那日救过她的黑衣面具男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怎么在这?”温婵惊魂未定,下一句更是紧张:“他死了吗?你杀了他?”“他唐突你,不该杀?”这人并没有回她的话,反而反问她。温婵惊慌失措:“不,不不,他不能死,他是贾贵妃的亲弟弟,左相唯一的儿子,他若是因我而死,被贾家扣押的粮草怎么办,会不会更不给了?”面具男人浑身的气息仿佛变得更加冷厉。“这种时候,你考虑的还是你的夫君?他可真是找了个好妻子,不知他一走便是三年,可有想过,你该怎么过?”温婵眼圈都红了,却强撑着不在外人面前落泪。男人冷哼一声:“放心吧,他没死,晕过去了,你若想让他死的无声无息,也很简单,我亲自动手,跟你无关。”温婵更加害怕,不住的摇头:“贵妃亲弟你说杀就杀?你一个贼头在骊山行宫来去自如,你到底是什么人啊?”男人不答话:“走吧,再在此处,金吾卫该来了。”温婵忙点头,做势起身,然而刚才因为身体整个力气都用在对峙,现在一松快了,就卸了力,腿一软差点摔到。她还没松一口气,就见男人的手伸过来,吓得一激灵,不住的往后退。男人的手顿了顿,隔着面具也看不清他的脸长什么样子,只感觉他仿佛更加冷然,话也不说。他并未对她做什么,只是抽出她手里的金簪,随意的插在她的发髻上。这是一只簪,本应簪在鬓边,是个侧簪,却被他随手,像上香一样竖着插在正中,若温婵此刻看到自己的样子,也会觉得十分滑稽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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