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衍鹤没有炫耀的意思。但礼汀还是被他私人收藏的巨大酒窖,震撼到了。守酒窖的谭叔用粤语礼貌地和江衍鹤打了招呼。“江少,早神。”他转向礼汀,问:“呢位系边个?”江衍鹤懒笑了笑,没对礼汀的身份做出解释。上前看数控系统,查探葡萄酒的领取记录。谭叔从没见江衍鹤带任何人来过地下酒窖。懊恼于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想,就问出口,属实不太礼貌。怕窥探了他年轻老板的隐私。看见礼汀脖颈上,层叠刺眼的痕迹。立刻明白过来,他一向冷冽寡欲的青年,宣誓占有权到底有多狠。谭叔和富商打交道多年。他一向人情练达,心里立刻明白过来。这位看起来纤细清纯的女生,和江衍鹤关系并没有那么简单。谭叔在心里默默扇了自己一巴掌:“怎么一向人精儿的自己连这个都想不到呢?”预感到,可能是他唯一老板的未来女主人。趁着江衍鹤正在核对名品的库存。谭叔急忙向眼前清丽的人套近乎。向礼汀拉家常,讲讲江衍鹤的好话。他自我介绍道,“我啊,是英国皇家鉴赏师的亲传徒弟,跟随着拍下来的最贵的几款葡萄酒,来到这里。”“江少是我拿到执照以后十七年以来的唯一知己,年龄比我小了三轮,特别尊重我,我半生对葡萄酒的研究全在他的包容和应允下实现了。”礼汀礼貌地微微笑:“嗯!您看起来就很专业。”谭叔:“江少也很专业,很多酒被好好珍藏,都是他的眼光独到,懂得珍惜那些不太耳熟能详的年份产的葡萄酒。”“谭叔,别捧杀我。”江衍鹤搁下平板的触控笔,淡笑了下。他走过来,站在两人中间。礼汀好奇地看向他手上的温控板,浑然不觉。谭叔却觉察到了当事人并没有发现的隔档意味。“下决心建酒窖我才高二,盲目跟风,能懂什么?都是您的心血。”谭叔点头一笑:“江少你快去拿酒吧,这里的温度和湿度我都按系统指配调试好了的,每一瓶酒都像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对待的,这个你放心。”两人下阶梯往前走。欧洲古典风格融合现代极简,暗棕色的酒柜一眼望不到边际,空气中有木制酒架的沉寂香味。每个拐弯和转角处有木制的雕塑,恍若把北欧星宿众神,安置在这里,诗意栖居。中部柱子是用地中海沿岸空运过来的石头烧契而成,用香木制成的旧时代大型拱门矗立在正前方。里面没有暖黄灯光照明,礼汀往里面探询地张望。江衍鹤淡道:“那个是几个世纪前,文艺复兴时代的酒,保存方法不一样,所以单独隔开了。”“我想进去看看,好不好呀!”礼汀期待地看着他。江衍鹤随意摸索一下,找到灯光,调整了更高的照明度。“冷吗?”礼汀抱住手臂:“有一点,但是还好,十度还是能接受的。”“说了多穿点,叛逆。”礼汀小声说:“对不起呀,我只是听你说要出去,不知道会来温度低的地方,毕竟这里是我第一次来。”“嗯,别动。”江衍鹤把那件黑色运动外套,从后面披到了她身上,肩颈到整个上半身,已经被他的体温包裹。礼汀眼皮和心口同时跳了一下。她垂下眼,默默把手从他的袖中穿透,勾过来。嗅着江衍鹤衣料的味道,深吸了一口气,微拢领口。然后担忧地抬起头,看着对方穿着极薄的白色衬衫,浸入微冷的空气里。礼汀有一点任性后的愧疚。
把脸埋进拉起来的外套领口里,掩了情绪。“你会不会被冻到,谢谢你呀,一会出来我给你找个小毯子搭搭腿。”“还听话吗?”他问。“出门不会再穿这么短的裙子。”她小声嘟囔着,手指缴紧,缩进黑色外套的袖口。江衍鹤听到她忏悔,手指搭在她发梢上,安抚性地揉了揉,嘴角弯出幅度。灯光对他一向溺爱。他一笑,英隽侧脸地沐浴在暖色光下,堪称神迹。礼汀默默欣赏了他一会儿,嘴角上扬。她带着一点小女生心思,歪头暗想:江衍鹤以为他赢了,但是幕后玩家是自己。这次被他怜惜了,然后穿到了他的衣服。至于下次要不要穿短裙,看心情啦。反正这么十多年,没人宠着她,在意她,她单纯很想江衍鹤在意自己。只要他一个在意自己,就很满足了。他在身边,可以治愈十年受过的忽视与冷眼。他走在前面,她在他身后,用手指细细磨挲石头的纹理构造。仰头看,墙壁上绘制着许多土耳其风貌的油彩画。“这是什么名家的画作吗?”礼汀看得出神。“不。”江衍鹤陈述道:“读高中和朋友去伊斯坦布尔的古罗马竞技场,晚上去街头转悠,有一个画家喝醉了当街买画。”名贵的油画应该也不会放置在这里,保存方法不一样。礼汀点头轻声应和。“知道啦,你的眼光真的很好欸。”她温柔地欣赏着那些画,也跟着高中的江衍鹤回到了意大利沿海。脑袋里像看了场电影,过去和现在,逐帧融入壁画上的风貌。挂着商店标示牌的长街蜿蜒递进,楼栋的扶栏上垂坠的欧洲蕨和白海棠开得热烈,夏风从建筑之间呼啸而过,吹进每一个木制百叶窗的房间。她的心仪男孩,从酒吧街出来。对无人问津的潦倒艺术家生出了欣赏的心思。临时起意买下的画,救济了艺术家,接下来半年的生活。然后,带回国,安置在他的酒窖里。多年以后。自己被他带来,看到了这些画,一幅幅品鉴。一段段,和沉淀的葡萄酒一样,与时光相关的奇妙缘分。时光倒流四五年,回到江衍鹤高中的时候。仿佛自己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两人选好酒出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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