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着他们无辜地笑,漆黑眼睛眨了眨:“想知道是谁弄出来的吗?”礼汀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她并没有说出那个名字的意思。但是礼桃的牙关已经开始颤抖了。礼桃心里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就是那个人。她不敢往哪里想。她在无数个换号讨好他求和好的黑夜里,已经丧失了说出他名字的勇气。因为他根本没有爱过自己,更何况冷傲又避世,从来没对任何女人生出丝毫的情欲。但是除了他,礼汀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别人。礼汀懒洋洋地支着身子。“没一个人敢说出他名字的吗,就这么害怕?”她依然笑着,发丝凌乱的她更美,几乎到了摄人心魄的地步。乌黑长发散落在礼汀露出来的半截锁骨上。衣扣解开了几枚,衣领凌乱。雪白修长脖颈上吻痕的颜色几乎是血红,不像是之前的痕迹,甚至说不定是今天早上才被人嘬吸出来的。她确实有虚荣和炫耀的本钱。周思淼近乎绝望地想。刚才她垂着眼戴着围巾,清冷地和他们讲话的时候。他们都想看她从纯粹净透里走出来,看她染上颜色的样子。但是她真染上颜色了,变得风情万种。仿佛从一千个男生的春梦里走出来的模样。那些嚣张的红痕,没有人再旖旎的地方想,没有人招架得住轻蔑一切又震撼的美。礼锐颂根本不需要选。因为眼前的人有一种宁谧的神性和祸国殃民的欲,皮肤上的红痕就像神涂抹的瓷器釉质。但是礼锐颂注定求而不得。因为她那种骨子里渗透出来的风情,会让每一个人溺毙。显然,除了礼桃连名字都不敢叫出来的禁忌大佬,她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嘭嘭——”门是被礼锐颂从外面砸开的。他看见礼汀懒怠的依偎在地毯上,她勾着一点室内鞋的边,白皙的脚背从大衣下面伸出来。脚踝似乎有被人捆过的痕迹,身上也是。这条淤痕,就像一条深红色的丝带,缠绵地卷过她的身体。最终抵达的位置,是她泛红的眼尾。礼汀手肘撑着地毯,从前面往望过去,就像断臂维纳斯。神性和衣料的起伏构造成了完美的幅度。那一刻,礼锐颂觉得,虽然两人很久不见了,拍摄她意淫她,也被江衍鹤打得很惨。但是宗教信仰,在纯粹的痴恋面前,也会变得毫无血色,被殴打被献祭有什么所谓。他兴奋到,第一万次想跪下来亲吻她的脚尖。就像那首安娜·阿赫玛托娃的短诗“羞辱的痛苦改变了圣像/那一副严酷又苍白的表情”可是他不能。礼锐颂心潮起伏。他模仿那个尚未在场的主人的语气,阴郁又低沉地问:“谁让你们碰她了?”是纯粹的模仿吗。或者是成为江衍鹤的向往呢。类似心理学家马斯洛,提出需求理论里的自我实现。礼锐颂在疗伤的这段时间,太想成为江衍鹤了。像他一样占有那么多优厚的资源。像他一样可以把礼汀保护起来。
话音刚落,礼锐颂已经陷入了一种疯癫的状态里。敲碎尚且剩余一半的红酒瓶,尖锐地玻璃刺混着血红的水散出来。“刚才,谁拽的她围巾和衣服?”礼锐颂往周围环视了一圈:“到底是谁,给她灌了酒?”他眼睛猩红一片,伫立在礼汀的身前,一副要为她讨回公道,誓死战斗的模样。他愿意成为礼汀的狗。也愿意,成为江衍鹤最低劣的模仿者。身为女友的周思淼,率先回过神来。她拉开吓懵掉的李絮,示意礼桃劝劝她弟弟。“礼锐颂,你疯了,你为什么要帮她说话?我是你女朋友,礼桃是你姐姐……你居然为了外面的野女人,准备冲上来,用半截酒瓶刺我们。”礼锐颂眯着眼,冷冷地说:“你敢再说一遍她是野女人?”礼桃早就已经失魂落魄,也一早知道,礼锐颂对礼汀的执念。如今,被亲弟弟这样对待,她也没有陷入意料之外。但她隐隐约约到看到,身后的礼汀笑了。她还没有看清楚。只觉得,礼汀笑的幅度,她的泪水,她的哀伤,都恰到好处地浮现了。就好像她才是幕后导演。礼桃想,明明是她和众人,胁迫着礼桃来到这里的。为什么就像完全按照礼汀的剧本。经过了天时地利人和的考验,精湛而准确的上演一场完美的大逃杀戏剧。幕布一开场。礼汀的笑容被眼尾,薄薄的泪痕覆盖。她用一种带着鼻音,撒娇似的语气说。“我好可怜的。你看你的姐姐和你女朋友,身后都有那么多男人保护着,我什么都没有。”“怎么办,我被他们弄得好疼呀。”“站在右侧沙发背后的那个男的,让我的鼻梁撞上撞到墙面上去了。”“他身边的黄头发的男生,拉住我,给我灌了酒。”“躲在桌角的那个男生,用很难听的语言形容我,问我是不是下海了?”“站在李絮前面的那个男生,他和别人一起合伙,把我的围巾扯掉下来了。”“你身边的那个男的,对着我的脸喷了一口烟,还说了很多意淫我的话。我快被熏死了。”她就用这样一种类似撒娇,轻描淡写的语气。成功挑惹起来了,所有男人之间的战争。其实他们都争先恐后地,恨不得给她当狗。但她都嫌烦,只给礼锐颂轻声抱怨着。谁“汪汪汪”吠叫地更大声,让她不喜欢了而已。但她没有提一个女生的名字。却足以让她们魂飞魄散。剩余的四个女生站在血泊和飞溅的玻璃瓶中,吓得瑟瑟发抖。礼汀就这样,平静的,带点微笑的欣赏着。好像所有癫狂丧失人性的,互相缠斗的男人,都和她格格不入一样。朋友不再是朋友,兄弟不再是兄弟。最后礼锐颂杀红了眼,跪坐在她的脚畔。他就像最疯狂虔诚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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