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触碰到了对方的脚掌,小腿,她垂落的发丝,和她小小的耳朵尖。他的动作很轻,浅尝辄止,像是担心把对方碰碎一样的力度。她就像感知到了什么,动了动,把细白的手腕从被子里伸出来。他的手指停在那里。有些轻柔地,和她勾了勾尾指。触碰的那一瞬间,礼汀的小指蜷了蜷,并没有躲开的意思。无人知晓。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多久。那些埋在深雪和洋流里的爱意。刻骨铭心的过往,这一接触,他觉得一切都值了。头顶的老旧时钟,不合时宜地咔咔走动着,不情不愿地宣誓着倒数的时间。别人都说,长夜,长夜。可是夜色就是这么短。江衍鹤没有做任何发疯的事情,没有纡解欲望,也没有用她的杯子喝水。用最危险的方法进来,偏偏做着最纯爱的事。仿佛碰一碰她的手指,也会感到满足。他撑着身体坐在她的身旁,背靠着她睡觉的沙发,沉默地守护着她的睡眠。快到五点的曼谷,已经开始微微地天光,深蓝色的天幕逐渐变浅。他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吻,温热的,蜻蜓点水一样的吻。薄薄的晨雾像牛乳在大街小巷流淌,又溶在夜风中,路灯奄奄一息。他终于舍得离开了。“砰——”随着门关上的轻响。沙发上的人,睁开了眼睛。礼汀在灯下抬起手指。她的尾指和无名指交汇的缝隙里,有一些干涸的血迹,淡淡的血腥味。让她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她眼睫扑棱,缓缓地凑近。滴落在无名指上的是浅淡的红色,就像用血制成的婚戒。然后她伸出舌头,缓缓的舔走了那条血线。很贪婪,很痴迷的模样。哥哥的味道,会给人一种饮鸩止渴的错觉。让人享受,又兴奋。江衍鹤不知道,其实在一切不能见光的角落。她曾经偷偷捡起过,他深夜在她门外吸烟,留下的蓝色烟蒂,几近虔诚地触碰着滤嘴。他会喜欢她看上去,软弱易碎的模样吗。她以为对方会对她做出出格的事的。哥哥怎么不狠狠惩罚自己呢。礼汀眨了眨眼,很恋慕地回想刚才那个吻。嘴角微微上扬。礼汀是在这个暴雨台风天,下定决心去玉佛寺焚香的。她走在人群的最后,细细地观察着寺庙的殿璧绘,上面有《罗摩衍那》的雕像。这里的翡翠玉佛保养地特别好,甚至有国王亲自更换的金缕衣。看着经幡随着风飘摇,仿佛希冀的力量,也在空中翻飞。红烛影影绰绰,映在每一个信徒身上。这里供奉玉佛的供坛,以黄金为材料,琉璃色的宝石流光溢彩。每到一个佛像面前,她就虔诚地双手合十。不知道为什么,礼汀今天总觉得不安,和平时不一样,不知道是暴风雨来临的预兆还是什么。总感觉今天有人跟着自己。
导游帮她带了路。礼汀道别时,多给了一些小费。这段时间的努力,她终于找到了当年庇佑温澜的老僧人。辗转寻找了很多人,才有一位清迈来康佛寺看守告诉她,老僧人来了曼谷清修。她从水门寺一路走到这里。终于在云石寺找到了染染脖子上那条挂坠的主人。这里位于曼谷北部的阿育它亚路上,由大理石和琉璃瓦建成。对方掐着念珠,惊喜地表示,他还记得温澜的名字。他会说一点点中文,和礼汀讲起话来一点也不费力。“她是一个好孩子,很小就开始帮我串佛珠,十三四岁,就离开寺庙,去芭提雅卖一些琥珀色的榴莲糕和虾片了。”礼汀捐了双份的香火钱,还买了一些营养品,留给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记得温澜的人。临走前,老僧人非要把礼汀留在寺庙里。他和她聊了很久,还给她做了冰糖雪梨羹。甜甜的糖水煲了很多很多。里面放着玉竹和石斛,喝来有一种淡淡的中药香味。僧人唤来在庙里打杂念经的孤儿,告诉他们,这是你温澜姐姐的朋友,特意从很远的地方来看我们。他们都特别礼貌,朝着礼汀露出笑意。也许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其中的一员。孩子们为游客们念完经,喝着唯一亲近的老僧人,甜甜的梨水。面对远道而来的游客,露出羞怯又紧张的笑容。礼汀的眼睛有点湿润。她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离开之前,她请来了很大的平安锁,写着染染的名字,在挂满红绸的桥上挂着,并承诺每年都会来一次。“lynn,我已经找到你的亲人了,放心吧,等明年,染染的病也好了,我会带她到这里来的。”今天外面总是有人来回梭巡。不像是僧侣和景区守卫。礼汀觉得好奇。她分明不认识这些人,可是每一个在她身边出现,算是高频了。她本来没想太多,只当是过往的游客。渐渐地,却警惕起来。变故是在离开云石寺的时候发生的。这里的人很少,幽静得可怜,偌大的寺庙到处都在维修,没有开放。穿过一个回廊,空间很窄。礼汀绕到一个带着香坛,陈列着51尊中泰融合各种类型的佛殿前,准备把手上最后一支香焚完,再离开。她接了一个电话。是castiel打来的。她刚刚接起电话:“怎么了?”外面骤然传来了一声枪响。礼汀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不安地朝着游廊出口的方向跑去。那瞬间,浓烈的不安裹挟而来,就像似有所感一样。“刚才只是演练,别怕。”忽然,一只手紧紧束缚住了她。她颤抖了一下,想挣脱开,可是身后的怀抱是在太熟悉。江衍鹤。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声音压得很低,语气里是浓烈的欲望和赤裸的诱惑。“乖,安静一点。”他咬字很慢,目光沉晦地凝望着她。礼汀被缭绕的热气和吐息,醺得耳朵一下就红了。她的害羞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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