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颜深吸一口气,咬着下唇,似在隐忍,连语调都做不到调控自如。
南黎好奇地握着门把手往里推了推,祈颜当即大惊失色,铆足了劲抵挡。他知道,现在绵软的四肢根本不是南黎的对手。
好在下一秒南黎就被一通电话叫走,没有进一步纠缠。
关上门,身后的黑影就直起身,攀了上来。祈颜恼羞成怒,抬脚踢过去,那点不轻不重的力道,在对方看来,无异于调情。
时针又走了一圈,祈颜躺在床上,看向浴室内那道朦胧的身影,再看看自己身上惨不忍睹的斑驳。
气愤冷哼一声,踩着拖鞋一声不吭出了门。
楼下的餐厅还亮着灯,临近收尾,可选的菜品不多。等热菜的间隙,祈颜买了根热乎的烤肠,就近落座。
咬了几口,面前突然投落一片黑影,祈颜以为是游澈,笑着仰头,“这么快就……”
待看清来人,话音随即戛然而止。
“小颜。”付仁溥唤得深情,自顾自在祈颜对面坐下,他看着祈颜手上的烤肠,眼里流露出祈颜看不懂的怜惜。
祈颜被看得莫名其妙,举起来问他:“我请你吃一根?”
付仁溥的视线从祈颜脸上往下,停在领口处的痕迹上,对于那些,他再清楚不过。
顶着那束直勾勾的目光,祈颜太不自然地敛了敛衣领,耳后爬上羞臊的绯红。
“小颜,”付仁溥突然开口,不由分说握上祈颜的手,“不管你还爱不爱我,等我羽翼丰满,一定带你脱离苦海。”
“苦海?”祈颜不禁嗤笑,离开了游澈,恐怕才会真正坠入所谓的苦海。
这种话术,祈颜听贺宇鹏说过很多次,他们总把自己看成祈颜未来的救世主,觉得自己强大了,成功了就能救他于水火。
他们致力于用未来的设想,为当下的行为找借口,以此当成那个心安理得背叛的理由。
即便拿他当垫脚石,也能理直气壮地说,一切都是为了变得更强,只有站上更高的地方,才有能力护着你。
“今晚製片人请投资方吃饭,游澈没带你去吗?”
周秉华是投资方之一,就算付仁溥不已他的男伴身份出席,身为男三号,也应到场。只因周秉华新宠的一句“不想看到他”,就没了付仁溥的位置。
祈颜扯了扯嘴角,话音未落,又听付仁溥说:“我看到南黎从你们房间出来,游澈应该带他去了吧,否则你也不会一个人孤零零在这独自感伤。”
祈颜甩开他的手,一时哑口无言。
独自坐在空荡餐厅角落,啃着干巴的烤肠,看着确实像受了委屈。
“算了,懒得管你怎么想,但如果你企图在我身上找到不如意的证据以求心里的平衡,那么抱歉,你算盘打错了。”祈颜拿了打包好的宵夜要走,付仁溥伸手,即将碰到祈颜手腕时,一道低沉的话音从门口传来。
游澈喊祈颜的名字,略过付仁溥,径直走到祈颜跟前,拢紧松松裹在他身上的大衣,“洗完澡出来就不见人影,还在生气吗?”
“我没……”
祈颜话没说完,游澈的手就从肩头狡猾地往上移,停在颈侧轻轻摩挲,又转成讨饶的语气,打断祈颜未尽的话音:“怪我没有分寸,别生气了好不好。”
祈颜大脑陷入短暂宕机,很快明白游澈的反常,顺着他的话,故作羞恼娇嗔,冷哼一声道:“下次不许那么野蛮了。”
游澈郑重点头,再祈颜嘴角轻啄一口。
祈颜已全然无视身侧的付仁溥,举起包装袋道:“出来给你买吃的。”
游澈包住祈颜微凉的手,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递到嘴边的半截烤肠,“体力消耗过大,确实有点饿了。”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付仁溥眼里,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异常难看。
游澈接过祈颜手上的袋子,十指交缠着并肩离开,祈颜的无名指上的婚戒,投出一道直射付仁溥眼底的光辉,但很快被眼眸中的黯淡吞没。
曾经,他也有机会将那束光,像游澈一样,牢牢握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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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入潮热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除夕。祈颜已提前一天装点喜庆,目光所及,皆是与窗外的单一雪色形成鲜明对比的红。
对联大都是游澈写的,通往露台小门外那对,是祈颜的杰作。
游澈站在外边欣赏,夸他笔触独特,还给了一个红包作为奖励。祈颜拿在手上掂量,轻飘飘,厚度也仅红包本身。
嘴上嘟囔着真小气,耷耸着脸打开,里面没有钞票,是两张电影票。祈颜饶有兴致道:“约我看电影?还是爱情片。”
“是在约你。”游澈直言不讳,回答得异常认真,“虽然结婚了,但想和你慢慢恋爱。”
他们之间终究隔了几年,游澈又常年待在山上,看电影这个主意,还是南黎支的招。游澈不确定祈颜是否喜欢,心里忐忑不定,“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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