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什么感觉。」宜宁道,「今日府中有喜事,亲戚往来得多。我要是不见久了,别人问起来恐怕不好解释。」
罗慎远想到既然那两个婆子拿下了,便也点头,陪她去前厅吃午膳。
林海如拉她的手,抱怨她怎么才来。又说罗宜怜弄丢了那对满绿的手镯,正发着脾气呢。宜宁失笑,原来玉镯还真是丢了。她喝了碗乳鸽汤,抬头看到罗慎远跟罗成文说话去了,有人举酒杯祝他什么。
这时候林永从外面走进来,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低声在罗慎远耳边说什么。
罗慎远脸色一凝,跟林永嘱咐了几句话,林永立刻飞快地抱拳出去了。罗成文那桌的气氛都不对起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罗慎远随后放下酒杯朝宜宁这里过来,宜宁吃宴席这边的都是女眷,看到他就脸红,私语不断的。
宜宁干脆站过来向他走去:「三哥,怎么了?你脸色这么难看。」
「老师出事了,现在已经被皇上下了牢。我要立刻过去一趟。」罗慎远说,「你在家里莫离了护卫,我去去就回来。」
徐渭出事了!而且是下狱!宜宁心里一震,这怎么可能呢,徐渭下狱怎么也是至德三年的事去了。现在才是至德二年啊。
当年徐渭是因为举荐了荆州总兵,荆州被鞑靼大破,徐渭才受了牵连下狱,以至于最后丢了性命的。但是现在根本么有鞑靼大破荆州,究竟是因为什么?若是徐渭这么早就造牢狱之灾的话,三哥的命运岂不是要提前!
宜宁道:「你且去就是了,不用担心我,我自然知道怎么做。」
她很担心他,徐渭是罗慎远的老师,徐渭出事,他肯定会受到影响的。
罗慎远嗯了声,暗中叫了护卫头子过来,没等宜宁看到。嘱咐说:「一会儿花轿出门的时候你们就跟着,送到宁远侯府为止。」
他叮嘱完了这些才离去。
罗宜宁这个宴席自然是吃不好了。她让青渠跟着她,去看看珍珠是否还好。珍珠让王婆子打了一下,有些头晕,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罗宜宁让小丫头拿毛巾热敷珍珠的额头,好让她好受些。随后问旁边的小丫头:「六姑娘那里现在可还好?」
「说是正乱着呢,镯子没有找到,两个婆子又不见了。」丫头答道。
宜宁才揉了揉眉心站起身,让林海如管她去吧,她去前厅待客,前厅待客的女眷不够。
丫头婆子簇拥着她走在迴廊上,日头渐渐偏黄了,也快要到宜怜出府的时候了。
她突然看到有个人站在不远处,背着手看她,微微一笑道:「宜宁。」
竟然是程琅。
刚才罗慎远告诉她,程琅特地来了一次。
程琅走到她面前,看了看周围的风景:「罗府的风景还不错,雪后初晴,挺好看的。」
「怎么了,你没和他们一起喝酒?」宜宁问道。程琅怎么独自一个人在这儿看雪。「上次见你和谢二姑娘,倒也还不错。挺般配的。」
「嗯。」他似笑非笑,然后沉默了。
宜宁见跟他没什么说的,也收了笑容道:「若是没有别的事,那我先去前厅了吧。」
「我来找你是有事的。」程琅说,「与我喝杯茶吧。」
宜宁叫人在亭子里摆了茶具,小炉里的火烧着,很暖和。水壶里咕嘟地冒着泡,这茶要过三四遍水才能出色儿。她在过水,外面越发的热闹起来,罗成章给罗宜怜的排场倒是真的挺大的。天色更暗了些,水上有种淡淡的紫色。
丫头婆子都去看热闹了,外面守着几个护卫。宜宁说:「你究竟有什么事?」怎么只看帖泡茶沉默不语的。
「你对罗慎远是一片真情了吗?」程琅问道,他喝茶如同喝酒一般,宜宁觉得他根本没喝出自己的茶是什么味儿。
罗宜宁不知道他怎么提起这个了,沉默后说:「阿琅,他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
程琅笑了:「我觉得,你一辈子也不会想到别的人了。」
罗宜宁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把茶壶重新放上去,水又开始响了。
「这世上的事,没有说的明白的。」罗宜宁慢慢地道,「也许你意想不到的事,随时都会发生。但是对我来说,我更喜欢宁静的生活,没得什么算计。其实你说得也对,也许我这一辈子……」
「你总要给别人机会的。」程琅突然在她耳边说。「对不起宜宁,没有什么安不安定的。」
宜宁还没问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突然他一记手刀砍在她的颈后。她张大眼,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程琅不是帮她的吗?
而外面那几个护卫却不为所动,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不远处的青渠被另一个小丫头拉着说话,宜宁昏倒在程琅的怀里。
程琅慢慢地摸着她的头髮,低声说:「去准备马车。」
声东击西,他才是真正的棋子。而不是那两个婆子。
对不起宜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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