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治自然皆大欢喜。”崔夫人笑着说,试图从林元瑾脸上捕捉到些许破绽,却除了思索以外什么都没看出来,“若是不能治,臣妇身为皇后母家之人,与您、与太子也是一条船上的人。”“太子殿下若是倒了,二皇子上位,裴党势大,于你我都没有好下场。”崔夫人循循善诱,话说得也在理。“崔家只是想要个流着崔氏血脉的孩子,等日后太子殿下登基,您贵为皇后,孩子过到您的手中,也是正正经经的嫡子。”这话就是纯粹画饼,忽悠人的了。若是旁人听也就听了,可这些话在林元瑾耳里格外不同。崔氏手里都有孩子了,那简直能骑到皇帝头上去,还让她一个林家女当皇后?裴党独大是不好,可崔氏若是上位,于她而言也没好到哪里去。皇后如今只是皇后,就肆意地将他们视为傀儡,随意摆布,偌大一个崔氏,若是挟天子以令天下,那他们的后果只会更为凄惨。“殿下身子无恙,只是之前救驾之时遭刺客毒手,身受重伤,如今尚且在解毒。”林元瑾叹了口气,解释道。崔夫人的眼里稍显狐疑。说实话,她更倾向于太子真的如裴氏之前诋毁的那般身子亏空的,毕竟若不是有万全的保证,裴党怎敢在宴席上公然发难?崔辛夷一去信,她都怀疑那验身之事是不是皇帝遮掩下来了。可林元瑾确实认真地看着她,像是无半句虚言,也不必骗她:“您若是不信也无碍,日子久了就知晓了。”崔夫人半信半疑地笑了笑,说道:“太子殿下若是无碍,自然是大喜之事,也省得我们这些亲族担忧。”“那臣妇就祝太子殿下早日痊愈。”崔夫人用略带祈求的目光望着林元瑾,“臣妇早便听闻太子妃殿下宽容心善,也望您能让太子殿下雨露均沾,莫要冷待了辛夷。”这才是她的本意。太子这毛病究竟能不能治好,什么时候治得好,如今崔夫人乃至崔家都并没有那么在意了。只要彤史里记载太子去了崔辛夷那,至于后续怀不怀得了就是他们的事了。“此事不难,夫人不必忧心。”林元瑾喝了口茶,“只是本宫今日确有一事相问。”来了。崔夫人抬起眼,意识到这就是林元瑾用信将她引来太子府的事,说不准还能从中窥见她的想法,不禁侧耳倾听。“倒不是什么大事,您不必多虑。”林元瑾笑了笑,用相当轻松的语气问,“我只是想问问,辛夷的名字悦耳动听,可是您取的?”她换了自称,语气也软和了许多。崔夫人一怔,哪怕理智还在警醒着自己这可能是先礼后兵让她放松警惕,但心中本来扯着的弦本能地松弛了些。“不是。”崔夫人摇了摇头,笑道,“她的名字是她父亲取的,臣妇最初不是很满意这个名字,辛夷虽有玉兰之意,但臣妇到底不喜这两个字。”她解释起来反倒侃侃而谈,毕竟是早些年的小事,也不涉及机密,说说也无妨。辛夷拆开来看,辛字多见艰辛,辛辣。夷字实在多意,不光化险为夷的平安之意,指代蛮夷的外族之意,乃至族夷,夷平的肃杀之意。这两个字对于一个女孩实在都不太好,可是她夫君一再坚持,最后崔夫人拗不过,只得定了这个名,上了族谱。“‘夷平’之意倒是有崔大将军的风采。”林元瑾笑着说,“大将军征战沙场多年,便是想平定蛮族,许是尚书大人心怀愿景,才给女儿取了这么个名字。”“那便该把这字给男儿取呀。”崔夫人叹气,“子承祖业,也是一桩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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