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眼中钉的家族全部打压了一遍,朝堂上也换上了更合他心意的新血。君不知贪污案之时,撞死在朝柱上的人悄无声息就被拖下去了,分毫不影响皇帝继续彻查惩治。留着的为数不多的老东西根本劝不动皇帝。更何况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他们也不太敢如过往那般激烈地劝了。皇帝只觉得天时地利人和。等寒冬将过,春风一来,冰结消融。正是万全之时!这也是近日里朝堂上不可开交的原因。“那,劝动了吗?”林元瑾凝滞了下,欲言又止地问。崔夷玉坦诚地摇了摇头。掌实权的皇帝若执意想干一件事,其实官员们大部分都是在无力挣扎。尤其是皇帝开口就是他上战场,由太子监国。巧了,不光兵部尚书是崔家人,年迈到花发的崔大将军更是激情的仿佛老当益壮,执意要同陛下一起上战场。前些年在皇帝和崔家的关系本是颇有些微妙,如今说及打仗一事,仿佛一夜之间就诡异的化干戈为玉帛了。林元瑾也不得不承认,这么些年皇帝为了御驾亲征可以说是韬光养晦,做足了准备。崔夷玉牵着林元瑾的手,闭了闭眼,鸦睫轻颤,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在迟疑。“没事。”林元瑾捏住他的手指,穿插而过,直至十指紧扣,拉起来放到眼前,“父皇如今终归是皇帝,几十年过去了,不会轻易出事的。”“我知晓。”崔夷玉轻叹,垂着眸,也只是在两人独处之时,他才会隐约展露出他内里的生疏与不安。他确实如皇帝所说,跟在皇帝身侧学帝王之术,日日精进,完善悉心,自打皇后丧后,从未懈怠过。如今许多折子与事务都是他先自行准备处理办法,再交由皇帝查看,经由他亲自改进。最开始皇帝还叮嘱着他,查缺补漏,探查人心。越到后面,皇帝便越是放心,自带上个月起,基本就是看一遍便大致过了。可崔夷玉却不觉得自己可堪大用。“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林元瑾紧望着崔夷玉沉黯的眼眸,认真地说道,“我们能走到今日,都是你的功劳。”“况且,你只是监国,若有遗漏,父皇也并非全无所知。”崔夷玉看着林元瑾,半晌,只道:“你说得对。”他松开手,在林元瑾以为他要起身的时候,抬手将一直霸占林元瑾腿的蒜苗托起来,在蒜苗的尖叫声中放到旁边的木杆上,转而将林元瑾抱在了怀里。他紧搂着林元瑾的腰,将头埋在了她的脖颈间,如贪得无厌般想将她往身体里压,去填补心中的空阙。“你说得对。”崔夷玉低声喃喃,肯定着她的话,也不断肯定着自己。他如今是太子。他一定能保护好林元瑾。至此,皇帝御驾亲征一事再无置喙之可能。寒冬一过,皇帝便带兵义无反顾、气势汹汹地离开了京城。那日京城,万人空巷,无人不晓皇帝雄心。太子即日起,暂代皇帝,行监国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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