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尽之意便是,一旦让工行来进行判断,那就不一样了。
——我上头有人。
保尔森很明白东方式的思维,也时常碰见东方式的含蓄,但这方卓虽然没把话说完,却真的没那么含蓄,反而很有锋芒。
一旦涉及这种因素,往往就比较头疼。
保尔森向来反对行政干涉,可是,这会也不介意聊一聊。
他摇摇头,叹道:“你这样伤害我们,真不知道高盛投资冰芯是不是一个错误。”
从财团聊到工行,现在转进到冰芯。
冰芯何辜?
完全没有干系。
但它就是可以作为筹码。
保尔森还生怕对面这个男人不够灵敏,平淡地说道:“我看到过很多份对冰芯这种东方企业的意见书,这个项目确实不容易。”
然而,方卓却丝毫没有生气,似笑非笑的点头道:“是啊,不容易,我上半年就和高盛说,我要把这个项目交给别人,偏偏不让我退出,我也很无奈。”
保尔森微微一窒,这个事他有见到汇报,这一趟来之前更重新过目强化了一遍,是高盛的人不让方卓离开冰芯。
方卓低头喝了半碗豆汁,有的事越看重越能成为威胁,但有过起意退出的一幕,现在反过来说,是高盛在冰芯有投资,谁更在意这份利益还说不准呢。
“方,我很佩服你在这个年纪就能取得的商业成就。”保尔森略一沉吟,规劝道,“但我不得不说,很多时候,把自己和行政因素牵扯在一起是种很不智的决策。”
他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不无诚恳地说道:“中国的工行需要一套符合上市公司要求的信息披露系统,这是高盛极为擅长的,高盛绝对不是仅仅抱着寻求利益的想法,更是对合作伙伴负责。”
“如果不是出于这样的准则,当初就不会帮助冰芯取得正常竞争的权利。”
“而且,遍观全球市场上的商业银行合作,极少会有两家、三家具有类似业务银行之间合作的成功案例。”
“你在工行这件事上一旦出现问题,面临的极可能不会是商业领域的影响,这真的值得你放手一搏吗?”
“方,你可能觉得我在试图影响你,但我必须得如实说出我的判断,iga基金即便取代了高盛,也很难得到长远的利益,它作用的不仅仅是工行,更是作用在你身上。”
“你还年轻。”
保尔森把一个商业问题带入了关乎方卓自身的行政因素,工行面临关键发展,如果不如预期,必然会有人失分。
方卓顺着这番话总结道:“所以,既有高盛的经验,又有iga基金的资金,这样的合作是可行的,保尔森,你觉得呢?”
保尔森绝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伙伴,他摇摇头,出于礼貌的又喝了一口炒肝,拿出餐巾纸擦了擦嘴,说道:“既然如此,我觉得还需要再试一试,方,下次见。”
“别急。”方卓淡定地说道,“尝尝包子,阿祖他们还没吃好呢。”
保尔森:“……”
他停住想要起身的动作,一起体恤下属。
方卓顺势说道:“我对高盛充满敬意,认为不光在搭建规范的公司治理结构和完善风险管理、内部控制体系方面,还有资金交易、资产管理、公司与投资银行等业务都有很卓越的能力。”
保尔森叹气道:“surprise otherfucker,方,你看过高盛与工行的内部详细合作资料了?”
综述的用词和顺序都没错!
“没有。”方卓笃定地说道,“我是认为高盛在这些领域都很出色。”
他继续往下说道:“高盛如此出色,又何必仅仅盯着工行一家呢?”
保尔森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这个人是想妄图画饼吗?
方卓却戛然而止,不再说话了。
“事要一件一件做。”保尔森的余光瞧见下属们都吃得差不多了,最后说道,“方,我先试试看。”
这一句的语气简直让人受宠若惊。
堂堂高盛掌门人仿佛是征求意见式的“我先试试,不行再回来”的温和,听起来一点都不带有威胁。
保尔森站起来,再次和同样起身的方卓握手。
“下次见,方。”
高盛的人上了车,三辆轿车离开体育馆西路。
方卓重新坐下来,一边吃包子,一边给姜行长打电话。
第一遍没通。
过了会,对面回电。
“姜行长,计划有变。”方卓通知道,“保尔森早晨来见了我,我们开诚布公,iga基金现在的底线是要运通和安联的份额,一定要顶住压力。”
姜行长昨夜加班到很晚,但听到这却一下子清醒了:“怎么会这样?”
“唉,话赶话。”方卓无奈道,“保尔森那样的人物,我坐在他面前真的倍感压力,他还拿我的半导体公司来威胁我,这个事你这边得顶住,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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