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行业峰会要参加嘛。”
默了几秒钟,他又委委屈屈地抱怨:“……发消息都不回的,你是不是把我拖进黑名单了?”
声音很低。
但庄青裁还是听见了,饶有兴趣地望向温皓白。
许是不愿自己拉黑下属的“幼稚”行为被新婚妻子取笑,温皓白用眼神与韩奕交锋片刻,继而冷着脸回到餐桌边,捞起外套和领带。
明明是要离开的意思,路过庄青裁身边时,他又深深看了她一眼。
欲言又止。
庄·善解人意·青裁突然开窍:“哦……哦哦。”
她接过--或者说是抢过温皓白捏在手里的领带,稍作整理后,冲他舒展出一个温柔的笑:“老公,低头。”
那一瞬,时间仿佛静止。
温皓白脚下一顿,不可思议地凝视着庄青裁,脸上仿佛写着“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两秒钟后,男人醒悟过来:确实是和他在说话。
自那天揣着结婚证从民政局走出来后,自己就是她的老公了。
得出这个毋庸置疑的结论后,温皓白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当真站定在庄青裁面前,乖顺地低下头,似是怕她够不到,甚至将一向习惯于挺直的上半身都微微前倾些许。
两人的距离无端拉近。
也许是女孩子喜欢在房间里点些熏香,也许是用了什么护肤品,温皓白发现庄青裁身上有一种很淡、很清新的水果香味,他轻嗅了几下,却分辨不出到底是哪一种水果。
很快,丝质领带绕住衣领。
细窄布料另一端,捏在庄青裁葱白的指间。
温皓白喉头一滚,觉得自己就像是街头套圈摊位上的礼品--还是摆在最前排的那种,被那个女人轻而易举就套中。
低着头也好。
至少不必看见韩奕那家伙的嘴脸。
直到耳边响起轻轻柔柔一声“好了”,温皓白才重新支起身子,恢复一贯挺拔如松的姿态,套上西装,招呼韩奕下楼。
庄青裁双手交叠摆在身前、面带笑容往前送了几步,又从玄关鞋柜上的收纳盒里翻找出一条便携式的漱口水,贴心地塞给临出门的丈夫。
温皓白瞥了眼手里包装粉嫩的漱口水,应该很甜。
可他不喜欢。
尽管如此,温皓白还是很有教养地将“妻子的关怀”放进口袋,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再多说几句--既然庄青裁的婚后表现还算安分,他没有理由继续打扰她的生活,下次见面,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而此刻怀揣心事的,不止温皓白一人。
见两尊大佛迟迟不挪窝,庄青裁心中如同擂鼓,探究的目光不停在两个男人身上徘徊,唯恐自己这个“温太太”哪里做的不够体面、不够周到。
一个眉头紧锁,似在等待。
另一个双手抱肩,如同看戏。
看戏……
对啊!那个姓韩的是特意一大早赶过来看戏的啊!
她恍然大悟,那温皓白的意思应该就是--让他看个够?
想到这里,庄青裁咬咬牙,款款上前替丈夫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再酝酿情绪,献上一片虚情假意:“早点回家,如果晚上有应酬,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就不帮你准备晚饭了。”
生活咨询播多了,多少有点儿演技在身上:就比如,一个月总要遇到一两回味道平平的“人间美味”,手续繁琐的“简单便捷”。
庄青裁对于这段“秀恩爱”的表演十二分满意,可再看金主--温皓白像是尊冰雕似的杵在原地,眉头紧拧,依旧不吭声。
这样也不行吗?
难道是新婚夫妻间黏黏糊糊的拉扯感还不够?
被男人的沉默激起了胜负欲,庄青裁索性心一横,抓住温皓白的手臂,借力踮起脚,在他的脸侧落了一吻。
始料未及的告别方式。
尚未回神的温皓白瞬间绷紧身体,愕然瞪着面前“胆大妄为”的新婚妻子。
时间第二次停滞。
恍惚许久,他才迈开长腿,步履匆匆离开自己的新婚爱巢--连一句“再见”都没给妻子留下。
跟到走廊上的庄青裁抓了下头发:不是,她都自我牺牲成这样了,那位温先生怎么还不满意?
目送着丈夫“逃”一般地走进电梯后,她这才敛起职业假笑,耷拉着双肩叹了口气,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啊……
钱难挣。
屎难吃。
经过夜间一场暴雨,小区地下车库里弥漫着一种黏腻的潮湿气。
韩奕边走边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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