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头一棒,欢喜又忧愁。哎,总是爱情啊,让人受尽折磨。随着冬日渐深,时间临近期末,徐怀砚的脚终于好得差不多,虽然结痂还没有完全脱落,但是正常走路已经不是问题,轮椅什么的都可以扔到一边了。与此同时,他乱成飘忽不定的心思也终于随着伤口恢复,在冬日某天的清晨尘埃落定。一开始发现的时候徐怀砚真的就想干脆算了,就假装从来没发现过,全当不知道,然后一放假就从宿舍搬走,或者申请换一个宿舍然后再搬走,只要别再这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待在一起,那感情自然不就淡了?不得不说徐怀砚真实太傻太天真,也太高看自己,搬出来见不到了是真,感情变淡什么的就完全是在扯淡。徐怀砚不但没有觉得轻松多少,反而整夜整夜地失眠,越是见不到他就越想见,越是没机会说话就越想跟他说话,反正他期望的是什么样,现实就会跟反着来。感情淡没淡不知道,反正他是越来越想搬回去,恢复跟谢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生活了。 找他“为了庆祝你重新站起来,今晚上去酒吧浪一浪怎么样?兄弟我都约好了,地点随你喜欢,我们都依你。”徐怀砚满心有了别的打算,果断拒绝:“不去,我今天有事回学校一趟。”“你回学校干什么,透露一下?”“就是有事,你管那么多干嘛?”徐怀砚换好衣服走到门口鞋柜旁边,开始认真地思考要穿哪一双。“让我猜猜哈,难道是,终于想通决定去找我们谢大才子说明白了?”“什么你们谢大才子。”徐怀砚选择困难症犯了,犹犹豫豫半天还是拿出那双自己最常穿的那双白色运动鞋换上。“行,你的,行了吧。”兰乐穿着厚厚的睡衣靠在一边揣着手像个老大爷一样好整以暇盯着他。徐怀砚今天穿的格外“清纯”,白卫衣,黑外套,运动鞋,鸭舌帽一张脸干净顺溜,因为睡眠不足略显得困倦的水汪汪大眼睛,一看就是个没被社会教做过人的傻狗大学生,青春靓丽又好骗。听见他充满调侃意味的一句“你的”,破天荒地没有立刻出声反驳他,而是抬眼盯了他一会儿,慢悠悠道:“你知道就好。”兰乐惊奇地望着他:“还真想通了?这么快就不纠结了?”
“快?”徐怀砚指着自己全是红血丝的眼睛:“我已经纠结得快要脑死亡了。”他这人纠结症严重,拖延症跟纠结症一样严重。在发现自己搬出来远离谢疏后对他的非分之想不但没有变淡消失,反而还有越来越严重的倾向之后,他就已经决定妥协了。不就是喜欢上一个性别跟自己一样的人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他决定要去找谢疏说清楚。要是谢疏真的也喜欢他,皆大欢喜,要是误会了其实谢疏并不喜欢他,那他就厚着脸皮去倒追,反正谢疏这颗大白菜必须折在他手上,谁也不准偷偷把他拱走。但决定了是一回事,什么时候做又是另一回事。从脚上伤还没好全开始,再准确一点来说,从上回谢疏送他们开始,他就已经存着这个想法了,可是实践真的需要勇气。徐怀砚小时候是个压抑天性的乖孩子,为了不让妈妈操心,为了让爸爸更喜欢他一些,别家孩子做了会挨打挨骂的调皮事他愣是憋着一样没干。到了大些,他妈妈走了,安月婉和徐怀安进了家门,他才开始了色厉内荏装腔作势的乖张起来,这种乖张水分含量比较高,只比纸糊的老虎强些,内里还是那个不喜欢惹祸的小乖孩儿。小乖孩儿除了在打架这事上比较有后天经验,勇气多一些,在别的事上还真是没什么劲头,尤其是有关恋爱这一项,不说曾经也是制霸一校的小霸王,就连寻常班上最寻常的一个男生怕是他没法跟人家比。想想以前初中班上有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自闭小孩儿都有暗恋对象,而他就像个死守着一方净土不肯开花的老铁树,对着一堆的情书礼物愣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嘴上嚷嚷着喜欢漂亮可爱小姑娘,谁知道连梦都没梦见过一个。这样细数过来,谢疏真的算得上是他老铁树开花头一回。所谓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徐怀砚就是其中榜样。拖了不长不短的时间终于在昨晚又梦见谢疏被个五大三粗的姑娘表白并且还接受了之后攒了一丢丢的勇气,准备今天一鼓作气去找谢疏把这事说清楚。成也好不成也好,总得让他之后在失眠能有个想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又睡不着又乱糟糟搞不清到底该怎么办,是进一步还该退得远远的。今天外面天气不错,大好,有风有太阳,没什么云,有云也在天亮之前就被吹散了,看来是个好兆头,宜出门,宜婚假,宜表白。拽着鸭舌帽帽檐往下拉了些,迈着沉重中带着点儿轻快的步伐奔赴战场。徐怀砚记得谢疏的课表,今天是周五,选修课上半学期上完了,除了谢疏多修了一节,包括徐怀砚和兰乐在内的其他人都没课,周四结束就是放假。正好,也别担心碰上什么同班熟人。轻车熟路摸到谢疏上课的地方,后门没关,一眼望过去全是后排睡得东倒西歪的瞌睡虫,乌泱泱的后脑勺让他看得有些眼花,半天才在前两排边边的位置找到他的那颗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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