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冷冷哼一声,重新躺回了病床上,没再说什么。
老太太出去打水,把秦晴也拉了出去。
站在孙强看不见的角落里,她揉了揉眼睛,有些伤感。
“小姑娘,今天多亏你了,要不是你帮我一起劝,这臭小子说不定真不肯治胳膊了。”
秦晴看她一眼,心里酸酸的:“是因为手术费吗?”
老太太点头:“别看孙强这些年好像攒了不少钱,其实没多少。我之前说过,他在保安室干,也管仓库。两边工资加起来不算少,但如今伤了胳膊,厂里头那边怎么说还不一定。不过,跟咱家要好的主任透露过口风,孙强的工作多半是保不住了。”
“也是他自己不好,刘四带着人找过来,我就劝过他,叫他不要逞能。臭小子,拿我的话当耳边风,活该!”
老太太说是这么说,但从她微红的眼眶不难看出,她其实很心疼儿子。
要不然也不会把儿子押在医院,非要他治疗了。
秦晴安慰了老太太几句,问,“刘四的事是怎么回事?难怪我之前说要报警,他一点都不怕,难道他在派出所里有人?”
“刘四是咱们这一片的地头蛇,具体在派出所有没有人,我不清楚,反正他收保护费这事儿,好几个人跟上头提意见,结果一点用没有。刘四该收还是照样收,举报他的那些人倒是一点消息都没了。”
老太太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末了,她话锋一转。
“这样的人,咱们确实干不过。小姑娘,刘四的事跟你没关系,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别打听了,集市那头也少去,免得被刘四的人发现、盯上。”
秦晴听了之后,半晌没说话。
听老太太意思,她早就知道刘四是什么样的人。
医院里用的还是那种大的烧水炉,下面有两个水龙头,方便病人家属灌水。
一个水龙头咕噜噜放水,很快把老太太的热水瓶装满了。
老太太利利索索的塞好瓶盖,将热水瓶拎起来。
秦晴追上去:“奶奶,你摆摊摆很久了吗?”
老太太想了想说:“从庙会开始,就把摊子支起来了,到现在也有六七天了吧。”
“那刘四没去你家摊子上收过保护费?”
“去,怎么不去。我说给,孙强非不肯,当时就要对上,后来我趁着孙强上班,偷偷把钱给了,才把这事儿揭了过去。”
秦晴:“那你和孙叔昨天还帮我,早知道刘四是什么人,我就不跟他争那套东西了,也不至于出这么多事儿。”
老太太闻言站定,扭过头来看秦晴。
她眼神清亮,能从她眼眸里看出秦晴的影子。
“不是这么算的,卖东西要看眼缘,我觉得你比较合眼缘,就想把东西卖给你。管他刘四是谁,当时高兴了就行了。你这小姑娘,先前我跟你说那么多话都白说了?叫你不要往心里去,就是别往心里去的意思。孙强自己冲动,和你有啥关系?遇事别往自己身上揽,还有,小姑娘家家,心思别这么沉。每天高高兴兴的,就够了。”
这还是除了老师、师娘、宋先生之外。
第一次有别人跟她说,只要自己高兴就好,不要去想这么多。
对夏桃家,对自己家,对外婆、舅舅家,从来都是需要秦晴去做决定,去选择,去担负。
很少有人会冲在她前头,说不用去想,不关她的事。
秦晴忽然就有些动容。
老太太母子俩正在遭遇不顺,言语间不怨不艾,还转过头安慰她
真的有被安慰到,就像老师说的,什么都不去想,只把自己的当做一个普通小女孩,偶尔也要学着别去背负这么多
秦晴回到病房,母子俩还在对峙。
虽然依旧争锋相对,但言语间对彼此很是关心。
她看了一会儿,觉得还挺叫人羡慕的。
秦晴长得好看,一站在门口,大家伙儿都去看她了,孙老太母子自然也发现了。
老太太对着秦晴无奈笑道:“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今天的事跟你没关系吗?好了,小姑娘家在外面待久了不好,早点回家。”
秦晴无奈一笑:“行了行了,孙奶奶,我这就走,您别再赶我了。我叫秦晴,以后您和孙叔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去棉纺厂找我,我姥姥住在那边。”
孙老太太笑眯眯的和秦晴摆手,一看就没把这件事放心上,也不觉得她一个小姑娘能在刘四的事情里帮上忙。
秦晴失笑。
刘四要是没再惹什么幺蛾子还算了,再搞出事情来,她一定要想法子除了这颗毒瘤。
秦晴回去,一家子都在家里。
择菜的择菜,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
早上应该是老太太们来找林老太聊天了,吃了一地的瓜子壳。
林芝正默不作声的拿着扫把打扫。
每次秦晴看见林芝,心情都会突然低下来。
这人做事永远这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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