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向傅云娇嘴边,递出手心药粒说,
“吃两颗就行,水不烫。”
蒋勋没多少照顾人的经验,动作也不分轻重,吸管尖划过傅云娇嘴角,刮得她有点疼。
她默着,摇了摇头,吐气说,“我不是感冒。”
“那你是怎么了?胃疼?” 蒋勋说着放下水杯,提起茶几边摆放的药箱,似要翻找治疗胃痛的药。
傅云娇从被子里伸出胳膊,拦住他,“别找了,也不是胃疼”
“那你到底怎么了?”蒋勋瞪她,气不顺道,“有话直说行不行,老让我猜什么猜?”
傅云娇心想他再唠叨下去又没完没了,深呼气,心一横,直说,“我来例假了,痛经。您别找了,我找过了,没有合适的药。”
蒋勋翻找药瓶的手登时顿住
他虽然知道有很多女性月经期间身体极度不适,心情也会变差,可他半点不懂该怎么做才能缓解这种不适感。
他看了看傅云娇,垂下眼,声音忽然小了下去说,“哦那我给你换杯热水”
换杯热水?
傅云娇叹气,下滑进被子里说,“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待会就好。”
“喔”蒋勋从她身边坐回到轮椅上,也不走,就那么坐着。
傅云娇没精力想他为何留在她身边,她背过身略带鼻音说,“蒋先生,早饭在锅里热着,大概九点左右,物业会来送食材,我休息一会再去拿。哦,对您的房间我”
“你别管那些东西了行不行。” 蒋勋看她都难受成这样,满脑子还装着那堆破事,提了气,“真当这儿就你一个人,没你操心我们就得饿死了?你说你非要往自己身上揽这么多活干什么。”
转念一想,这段时间确实也都是她一个人忙前忙后,顿了顿,敛起脾气,撇过脸说,“反正你别管了,我自己会看着办。”
看着办是怎么看着办,傅云娇心里没底。她清楚蒋勋是最讨厌见外人的,自他搬来这儿后从未露过面,左邻右舍,包括物业都不知道这楼里住着的蒋先生身有不便。
他将自己封锁在这座房子中,拒绝任何人靠近。据关姨说,在她之前的那位保洁正是因为疏忽忘关院门,让闲人走了进来,就惹得蒋勋发了火,直接辞退。
所以他现下坚决的态度也令傅云娇心生奇怪。
她斟酌几番,还是没能将一些话说出口,目光落在绒被上,不再坚持。只能祈祷自己快点恢复体力,别让蒋勋真的
看着办了。
蒋勋回房做了两件事,一是拿出手机搜索如何缓解痛经。
他找了好几个帖子,回答五花八门,不过翻了下去,重复率较高的方法有,喝红糖姜茶,吃止痛药,用热水袋暖孵,还有按摩穴位。
蒋勋截了图,存在备忘录中。
下一件事,就是去储存柜里,取下自己的假肢。
蒋勋有日子没见过这条“腿”,他按下开关键,检查剩余电量后,挪动到床边,脱下长裤,将胯摆正在床沿。
蒋勋上身赤着,腹部以下向里凹陷,凹陷处有一簇竖起的,接近淡褐色的绒毛。
他依次穿戴好硅胶套和接受腔,腔体摩擦上左腿断口,还未站起皮肉就已隐隐作痛。
蒋勋忍了忍,低头调整佩戴姿势,把冷冰冰的假肢,安装进接受腔内。
这只机械腿,每一个零部件都是根据蒋勋的伤口,身高,运动习惯订制组配,同样的配置在全国也再难找出另外一副。
东西是好东西,但蒋勋此前万分抗拒去使用它。
也许是因为他心里有一道坎一直没能过去。
好像只要不用假肢,他就能自欺欺人地不去接受自己真的没了一条腿的事实。也许也是因为他曾经真的打算在这房子里过一辈子。
而如今,某个“铁人”倒了,倒得猝不及防。
蒋勋不得不接过她手里担子,走出去,走向房子外,去取回那些物资。
蒋勋想,他必须让自己看起来完整一些。
因为他不喜欢被陌生人注目,也不喜欢仰着头和他们说话。
他更不喜欢,被看轻。
待全部穿戴完成,蒋勋没穿长裤,先扶床站起,脚板踩实在地面,走了两步。
他的腿部肌肉萎缩明显,又许久没做康复运动。下床的那刻,施力不均,险些跌倒。
还好蒋勋眼疾手快扶住桌椅站稳,缓了片刻,再在室内走了个来回。
短短几步,蒋勋走得很费劲,他的后背出了汗,连手心也蒙了一层黏腻。
蒋勋咬牙挺着,等两腿终于能稳当地一前一后挪步时,泄了劲,躺在床上喘气,胸前身后都是汗。
时间快到九点,蒋勋起身,换了条黑裤套好。
裤腰过松,蒋勋抽出根皮带束上,放下裤腿,将他毫不相同的两只脚,踩进鞋中。
从外看去,他几乎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差别。
蒋勋披了件大衣,理好领口,携拐杖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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