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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哑声,“老师他一生唯有您一位挚友,请您,珍重自身。”

孟云献听罢,不由笑了一声,他伸手轻拍了一下贺童的肩,“你说这话,我听得高兴,你也不必担心我,我如今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惜命,何况方才在殿中你也听到了,即便官家不想打仗,如今这个情势,大齐与丹丘的战事已经不可避免,我去见官家,是为他解忧,而非添堵。”

“你先回去吧。”

孟云献说罢,转身便朝庆和殿的方向去,待他入得殿中时,裴知远已在其中握笔拟旨。

正元帝扶着额头,坐在御案后,“梁神福。”

梁神福立即命内侍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孟云献身后,孟云献立即作揖,“谢官家。”

“孟卿,宋嵩死在丹丘胡人的手里,而雍州军不可一日无监军啊,不知你心中,可有人选啊?”

孟云献才坐下,便听正元帝已开门见山。

“官家心中可是有顾虑?”

孟云献垂首道。

正元帝哼笑了一声,“朝中这些个臣工,朕真不知该信他们哪一个,才能让朕省心些。”

孟云献察觉出正元帝此番话中对于宋嵩的几分不满,他垂着眼,像是琢磨了一会儿,“臣不敢断言哪位同僚可堪此任,毕竟雍州如今正是危急存亡之时,但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正元帝轻抬下颌。

“官家若想不出让哪位朝臣出任雍州监军,不若,便将此任,交予官家亲近之人?”

他这番话太出人意料,正元帝收敛眼底的漫不经心,“亲近之人?”

“在官家身侧,隻为官家的人。”

孟云献并不抬头,而在正元帝身边的梁神福却不禁因他此言而心头一动,他心中立时有思绪打转,又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正元帝。

何为亲近之人?必是比朝臣离官家更近的——宦官。

“孟卿说的极是。”

正元帝抚掌,眉头稍松。

裴知远拟完旨,是与孟云献一同走出庆和殿的,他双手拢在袖中,不由叹,“朝臣是臣,而宦官呢?那是官家的奴,朝臣不一定隻为君父,而宦官却只能为主,孟公您啊,这番话是说到官家的心坎里去咯。”

孟云献从头到尾都没有举荐任何一人,却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令正元帝放下了心中戒备,采纳了他的建议。

但在旁的梁神福不可能不为自己的干儿子韩清挣功绩,如此好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

此任命极大可能会落在韩清的身上,毕竟他掌管的夤夜司,历来是官家的夤夜司,而他韩清尚未做夤夜司使前,受梁神福扶持,亦得以在官家近前,若非是信任他,官家也不会许他夤夜司使的位置。

韩清向来独来独往,少与朝臣交游,而朝中亦无多少文臣瞧得上他这个仗着官家威势,行森严刑罚的宦官。

朝中无人知晓韩清与孟云献之间的关联,一旦韩清做了雍州的监军,那么孟云献便能悄无声息地掌握雍州边关的局势。

“如今我隻担心雍州边关的境况,官家的敕令即便是再快,送到泽州与鉴池府也要一些时日。”

孟云献仰头,叹了声,“雍州有天险,我们在雍州的兵力与丹丘在居涵关的兵力相差不大,可我们缺军马,骑兵不济,而苏契勒帐下的石摩奴是南延部落中的一员猛将,他手下一定有精锐骑兵,秦继勋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雍州并非无险可守,而石摩奴领兵前来则是与大齐时隔十六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战争,他或许衝不破雍州关,但只要他能够尽可能多的折损雍州军的实力,之后丹丘的增兵上来,便会将雍州当做破口,拚尽全力吃下它。

雍州入秋以后,昼夜之间的温差更大,夜里冷得好似冬日,只有白日里才回暖一些,并不常落雨的此地,风沙深重。

“秦继勋魏德昌!你丹丘爷爷从胡杨林将你们杀退到城中龟缩着,如今竟是不敢出来一战了?”

城楼之下,居涵关的丹丘将领石摩奴在马背上讥笑,“如今倒是胆怂,杀我丹丘小王子苏契勒时,你们怎么没料想过今日?!老子定要将你二人的人头做成钵盂,来盛我们苏契勒王子的骨灰!”

“他们丹丘人用头骨……”

上城楼来给兵士们送饼子吃的青穹正好听见底下那石摩奴的叫嚣,他浓黑的瞳仁颤动一下。

“狗叫呢,听都懒得听。”

段嵘掏了掏耳朵,“你也别听,听多了吃不下饼子。”

秦继勋正与徐鹤雪在旁说话,倪素看青穹的脸色不太好,便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裹到他身上,“昨夜我给你施针,你有觉得好些吗?”

“好些了,没以前那么痛。”

青穹点了点头,他一入秋,身上就冷得受不了,到了冬日就更是难捱,身体也总是要比春夏两季差一些。

“倪素。”

倪素正与青穹说着话,却听一声唤。

她转过头,见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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