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拭去?了,灰色消散,他回头?瞧她,却见她仍是闭着眼睛,语气?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一时有?些好笑:“你究竟困是不困?”
隐匿阵法?只能?隔绝阵外之人的五感,却不会妨碍阵内之人,是以?韩岁岁自然是能?听到的。不过?为了不打扰她睡觉,他还是特意?调整了阵法?内的声音,一心睡觉的人决计不会受此打扰。
她这副闭着眼睛还要说话的模样,让江随舟有?些好笑的同时又送了口?气?——能?关注到封氏三家主的性情,是不是并没有?意?识到他的破绽?
是的,他的破绽。
这件事结果?虽然算是如他所愿,过?程并并非如此,尤其是岁岁隐瞒踪迹追寻而来,更是让他猝不及防。他心中被?排山倒海般的喜悦与甜蜜灌满,却也不由得担心。
以?她的聪慧,并不难察觉。
届时,他又该作何解释呢?
信任之中一旦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原先再完美的系带也会添上裂痕。而他瞒住岁岁的,又何止这一件?
韩岁岁不知晓他的心绪,仍是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答道:“困。”
真诚而可爱。
江随舟心底叹了一口?气?,走到韩岁岁的身边摸了摸她的头?,随即递给她一只助眠的香包,道:“安心睡吧,有?我在呢。”
韩岁岁顺势靠在江随舟身上,将香包放在鼻尖狠狠吸了一大口?,梅花香气?扑鼻,却又不失淡雅,很好闻的味道。
她因为封氏之人到来而被?惊飞的睡意?顷刻之间返身扑来,却仍不想?睡,抓住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所以?我说的对?不对??”
江随舟知晓她在问什么,听她声音都?有?些模糊了,只好无奈答道:“说得对?,封氏三家主桀骜而鲁莽,城府不深,既做不得决策家族大事的家主,也做不得一人之下的军师,便只能?做锋利而无甚要紧的三家主……”
后?面的话韩岁岁实在是听不到了,她被?睡意?紧紧裹挟到意?识的深处,临到最后?一刻时眉目舒展,显然是对?自己听到的内容十分满意?。
江随舟好笑地摇了摇头?,看了一会儿她的睡颜,直到听到有?弟子醒来时发出的无意?识哼声,才终于将视线投到了北方的雾霭覆盖的山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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