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三等船舱票,即一个船舱里左右两边各一个上下床铺,中间有一个小窗户能看见外面波涛汹涌的海水, 而不是贵宾专用的豪华船舱。
所以当爱世看到那被人簇拥着的, 已经和她是两个世界的菱川时, 她本能地将自己缩回到厚厚的围巾里, 尽可能遮掩住自己,想着:这个人怎么也在这里?
爱世尽可能地不想被菱川认出她来,不然看到她现在简朴的样子,还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不过,即使是在一艘船里,她只要一直在大众平民区域里活动,应该就不会撞上那些只在豪华船舱出行的达官显贵们。
毕竟那些地方都在邮轮的上层,是专门为了跟普通的平民船舱做出区别的所在,通道都有穿着燕尾服的侍从看守着,婉拒那些对富人区好奇的普通人。
……
爱世根据船票上标注的门牌和床位号,来到自己所在的船舱里准备放置好自己的行李。
没想到很幸运,要一同在海上共度一个月的室友,一个是带着一对孩子的母亲,在她对面的床铺上,而睡在她下铺的是一个和她看起来一般大的可爱女孩。
大家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只不过对床的母亲要随时看着她的这两个好奇的孩子,于是自然而然,爱世就和她下铺的女孩子交流地更多。
她们互相交换了姓名,一个名为爱世,一个则唤若子,她们都有着想到美国作为一番的理想。
不同的大概就是她们身份上的差距了,若子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是为了逃离父母给她安排的婚约对象才选择踏上这段旅程的。
“詹姆先生说,像我这样喜欢画画的人就应该努力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哦哦你看他还给了我推荐信,让我去到美国后先去这个美术馆里工作!”
詹姆先生是若子家乡那边的一个传教牧师,平常除了进行传教工作以外,他还会开设讲堂无偿地去教授知识,而若子就是他非常看好的一个极具绘画天赋的孩子,所以他一直都鼓励着她。
若子同样也是在詹姆先生这里知道了让她无比向往的广阔世界,她又如何能接受父母给她安排的一眼望得到头的日子呢。
若子的性格很活泼,大概是因为终于脱离了父母的束缚且距离自己的梦想已经很近了,所以非常兴奋,尤其当她得知爱世去美国是要去主修教育学,学习那边先进的教育模式再回来反馈给自己的国家时,就觉得自己和爱世更有话聊了。
而她们也确实很有话聊,爱世本身就喜欢这样热情的人,她自己也是这样外向的人。
只是她向若子保留了她其实是一位华族小姐的这个身份信息,让若子单纯地觉得爱世大概是一个富裕人家的女儿。
就连富裕人家的女儿都这么努力,那她就更没有理由给自己找理由偷懒退缩了。
但其实爱世就是单纯地希望自己能和若子的距离拉进些,所以她觉得这种身份的特地明示没有必要。
除了这一点,两人都为遇到了彼此而感到幸运,甚至爱世内心深处潜藏着的由于孤身一人前往海外不由自主产生的紧张和畏惧,也随着两人的无话不谈而逐渐消散。
就连平常一起去餐厅用餐,都是两人一同前去。
她们用餐的地方是类似像食堂一样的地方。
餐点根据价位的不同选择繁多,可以堂食,也可以带回到自己的船舱内享用。
一连几天,爱世和若子都是这么过的。
与她们普通船舱不同的是,在她们所不能到达的上层豪华区域,几乎每天晚上都举行宴会和舞会。
一整个夜晚,邮轮专属的乐队演奏不停,时而是抒情优雅的钢琴的弦乐,时而是节奏新潮奔放的舞曲。
香槟华服,美酒玫瑰,辉煌的灯火彻夜不灭,喧闹的人声往来不断。
这些富贵的人家,即使是在旅途中也要彰显出他们与平民的不同。
最多侍从们专门在甲板处燃放的烟火在幽蓝的夜空中绽放,能让普通的平民与他们共赏这海上烟火。
那时,爱世和若子就在甲板一旁的人群中,抬头看着天上如幻梦般绮丽的烟火。
这流光的色彩不仅从天空印染到了海面上,也流淌在爱世的脸上,让她滋味万千。
看着天空中璀璨的烟火,还有上层那些华贵的人们,多么地吸引人啊。
从前,她也是其中的一员。
不仅如此,她还想做其中最中心最突出的那一个,就连看场烟火都希望自己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而不甘于淹没于籍籍人群中。
她之所以会那么小就有这样的愿望,是因为她的父亲当年为了和她的母亲在一起,差一点就失去了这样的生活,在父亲好不容易等到祖父去世承袭了爵位后,态度就骤然变得与年轻时完全不同,几乎是不要体面地往这样权欲奢靡的地方攀爬。
以至于到后来,华族的不少人都笑话他们久生一族就是贪慕虚荣极其功利的一家。
所以她小时候哪怕再顽劣不堪,她都没有那么单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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