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尾,还有一句声音很低, 陆渝未曾听清的话。
“……这一次。”
脸颊有些湿,陆渝下意识地摸了一把,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
是的,是该哭的,心里明明那么难受。
他听见身后,似乎传来了一声很轻很轻的轻叹。
轻到甚至让人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呼吸。
双手抓着早已凌乱不堪的衣服垂在身前,陆渝的喉间不停地滚动,即使早已唇舌发干,他还是保持着有些机械的吞咽动作。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呢……明明那天晚上,他们还那么开心。
陆渝曾经在各种方面都表现出,对盛曜独立创业而且成就不凡这件事,他有着很深的佩服,甚至是羡慕。
这并不是单纯的吹捧,而是陆渝的真心话。
他现在脑海里只想着:要是自己能更独立一点就好了。
要是他再独立一些,说不定,事情就会有所转机。
“陆渝。”
盛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陆渝这才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指甲的边缘已成了毫无血色的白。
陆渝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因为他知道,堤坝溃决,有的时候只需要有一个很小的豁口。
他不想有。
似乎是等了一会儿,但未曾等到答案,盛曜终于放弃了等待陆渝的回应。
就当陆渝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只听盛曜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带着一种令他无法置信的认真,甚至是坚定。
“如果可以,早点回来。”
“我会等你。”
心里不知道被触碰到了哪一个开关,陆渝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在这一刻,他突然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似乎并非自己所想的那般,孑孓一身,无依无靠。
或许,他可以尝试着,去依靠一下·身后的男人。
哪怕他们现在,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名分。
但正如陆渝之前所意识到的,他变得贪心了。
他不想放开盛曜的手了。
带着满脸的涟涟泪水回过身。
陆渝看到盛曜眼底闪过的一丝波动,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手指轻轻抓住了盛曜的衣袖。
这一次,陆渝自己选择主动打开了心扉。
“我爸妈说,要送我去做手术。”
“声带的修复手术。”
一只手掌抓住了陆渝的手臂。
也抓疼了。
但陆渝第一次在这些天来,有了一种算作高兴的情绪。
……
寝室里,陆渝和盛曜面对面坐着。
伸手将桌面上的杯子推到了盛曜的面前,“桂花蜜。”
十几分钟前,还在硬着心肠,说“桂花蜜哪里都能买到”。
而现在,却细心到连温度都替他试好了。
见盛曜盯着马克杯看,陆渝还以为他洁癖。
“没人用过的,新杯子。”陆渝说道。
盛曜没说什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的时候,陆渝仍然没有开口,像是没有想好该从什么切入角度说起。
于是,盛曜索性主动挑开了这个话头。
“手术,是因为恶化,非做不可吗?”
看着陆渝放在桌面上突然用力的手掌,盛曜已经知晓了答案。
而随着陆渝的叙说,事实与盛曜猜的,也对得上十之七·八。
上次陆渝跟着众人吃辣喝酒被伍玲当场抓包,回家后,陆渝的父母就开始神经质地应激了。
除了连夜将何主任请到家里,给陆渝做了个彻头彻尾的检查,从纤维喉镜到ct再到x光拍了全套,然后拿着吃完辣喝完酒后出现的正常的咽喉轻微充血作为理由,把陆渝批评了个彻底。
之后两人甚至无视了何主任的开解和劝告,直接拿着报告发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的国外的“专家”。
而陆渝这几天的饮食,从食物配比到烹饪方式,甚至精确到了调料的克数,都在陆氏父母的严格把控之下。
用伍玲的话说:“爸爸妈妈再也承担不起你胡来的后果了。”
在此之后,便是小半周的等待。
直到昨日,伍玲的邮箱收到了一封来自国外的英文邮件,她很高兴地告诉了对父母这些天所有统筹安排一无所知的陆渝。
“小渝,妈妈和国外的专家医生联系上了,等下个月放寒假了就带你飞北美,去最好的私人医院做声带手术。”
全程只是通知,甚至没有问过陆渝的任何意见,哪怕只是象征性的一句。
陆渝说完,静静地坐在原地。
他看了一眼对面。
盛曜形状好看的薄唇微微抿着,两人的时间一触即离——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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