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哥哥真的来找自己了吗?而且这么巧,就让自己正好碰到
或许,少凌哥哥去到自己曾经住过的药堂,已经不只一次?
药堂——
水眸陡然睁大。
药堂——他从药堂中走出来,那里还住着什么人?找屋的人问问不就知道吗?
小脸上重新扬起了希望,如干涸的小溪突然注进了清泉,连同眼眸也变得明亮起来。
泪西抓紧了手中包袱,包袱里最珍贵的正是那把从不离身的小刀。
陈旧的门被打开。
一个绾着头巾的中年女子走了出来,她打量了泪西一眼,问;“姑娘有事吗?”
“我”泪西见这女子打扮朴素,是名普通的妇人,展开笑颜“大婶,我路过这里,天色已黑,想在这借宿一夜,可以吗?”
妇人谨慎地打量了一下泪西,犹豫了一番才点点头。
“进来吧,我看你一个年轻姑娘家独自出门,也不安全。”
泪西进入门内,一见室内摆设,立刻惊异地连手指都颤抖起来。
门内是铺面,中间有一个四方的桌子,桌子陈旧却干净。
靠门边有一个五尺高的柜台,柜台里面是镶嵌着数十个小方格的高柜,那是用来放草药的格子。
一块碎花布的门帘,就在草药柜的旁边
她定住了脚步,忘记了移动,忘记了呼吸。
这一切——
犹如在梦中,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的药堂互相交叠,桌子、柜子连同摆设的位置,完全与自己当年前离去时一模一样。
只是,那个悲痛难忘的月初之夜,噩梦纠缠了她多年的夜晚
那桌子的旁边,两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她看得并不清楚,只是满手沾湿的血迹,心如撕裂般悲痛,若非闻大叔及时带走自己,恐怕她永生都沉浸在一片血腥的记忆之中。
一阵寒意自脚底窜上。
淡淡的眉头紧得化不开,微弱灯光照耀着她蓦然雪白的脸蛋,额心的朱砂痣隐隐反光。
她抑制不住颤抖的双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
为什么这一切完全没有改变?
妇人见她神色怪异,不禁问道:“姑娘怎么了?”
泪西垂了垂眸子,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问:“大婶你什么时候搬来这里住的?”
妇人狐疑地看了看她:“近十年了吧。姑娘怎么问起这个?难道你认识这家主人?”
泪西哀伤的目光环视四周,心潮翻滚,她记得小时候,那个五尺高的柜台太高,她就算踮起脚尖,也看不到爹爹在里头写药方的样子。
黑眸蒙上雾气。
她吸吸鼻子:“不瞒大婶,我家跟这家药堂的主人曾是故人,不料十年前这里陡生变故小时候我来过这里,没想到这里的摆设一点也没改变,所以有太多疑问了。”
妇人将泪西请到座上,倒上一杯热茶。
“原来你是这药堂主人的故人之女。”
“大婶难道不认识这药堂的主人吗?”泪西更加疑惑,她的记忆里,自己家似乎并没有什么亲戚。
“是啊,并不认识。只记得十年前的一天,我家相公突然跟我说,以后要搬来这里住,原来是有位姓闻的大人,雇佣我们夫妻来给人看房子。后来才知道这房子的主人已经生了意外不在了。”
闻大叔?
原来他带自己入宫以后,还特意请人来料理自己的家。泪西忍住内心的激动,眸光在灯下闪烁。
“谢谢大婶。”
那妇人怎知泪西的心思,叹息一声:“谢什么。那时候我跟相公很穷,正好有了这房子可以给我们遮风档雨呢,何况那位闻大人还给我们开了工钱,只是我家相公他福浅命薄,唉!”
“你相公他?”泪西从她的神色隐隐猜到了几分。
妇人摇头,眼中突然涌出泪水,立刻以袖口擦拭了起来。
泪西注视着她,心思不禁回到夕阳下那抹高大的背影之上,她朝碎花步帘子背后看了一眼,问:“请问一下大婶,半个时辰前,我从这里路过,见一年轻男子从药堂走出,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妇人抬起了脸,想了一下:“哦,你说那个啊,只是个路过借口水喝的小伙子。”
路过?
少凌哥哥只是路过吗?还是他真的来找自己,所以特意到这草堂?
袖口间的手指悄悄地交织了起来,她咬了咬唇,有着隐隐的期待和雀跃。
如果那人真是少凌哥哥,他一定还没有忘记自己,否则又怎会来到这药堂?
心,暖暖的,如被柔和的春露滋润着。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能被人记得,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
“大婶,那年轻男子有说什么吗?”
“姑娘,莫非你认识那小伙子?”妇人好奇地盯着泪西的脸,见她的脸色在烛光下逐渐变红,似乎明白了什么“敢情你们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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