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夫人作为枕边人,几乎瞬间听出丈夫话里深意,吃惊地抬起头,问:“老爷,您打算怎么做?”知府猛地拍上桌子,洋洋洒洒一大堆,最后才压低声音,小声道:“……左右雍州城也守不住,整个大乾朝都守不住,我们不如——另投明主!”听见这话,知府夫人蓦地睁大一双眼。是夜,月黑风高,天色昏暗。雍州城大门打开一条缝,一队小兵秘密出城,还没走出多远,就被起义军擒获,小队领头人被人带到营帐,看到主座上的男人,他战战兢兢地掏出一封信。“大、大王,这是我们知府特地吩咐小的送来的一封信,请您查看。”说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封信被亲卫呈上去。陆樾看完后,黑眸沉沉地看向对方:“这是你们知府大人的亲笔信?”领头的士兵脑袋冒出豆大的汗珠,也不敢抬手擦掉,哆嗦着说:“是,是我们大人亲手交给我的,大王您千万别杀我!”这话惹得其他人大笑起来。两天后的傍晚,霞光万道,夕阳漫天。雍州城大门打开,由知府携领手下一众官兵以及城中富商一起出城迎接,两边百姓夹道欢迎,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看起来不像是投降,更像是庆祝什么了不得的庆典。事实也差不多如此。新帝登基后各地战事频发,官员却尸位素餐,沆瀣一气,因为打仗损耗的粮草财物全都积压在百姓身上,税钱节节攀升,百姓们苦不堪言。甚至于,不少人期待起义军到来,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刚开始起义军也很吃惊,后来也见怪不怪。知府有心,早早联同商人包下雍州城里最大的酒楼,宴请诸位将领。整座楼都是一片乱哄哄,至于身为起义军头领的陆樾,则被他请到酒楼最好的雅间。由知府和手下几名心腹一起作陪,陆樾坐在主位,旁边是两名亲卫,他有些不耐,如果不是念在之前那封投诚信的份儿上,早就走人了。知府看他面露不悦,心下更加恭敬,当即起身,说了一堆场面话,见他越来越不耐烦,立刻止住话头,只说道:“小人李建荣,感念大人恩德,和城中诸位同仁,一起为大人准备了礼物。”听见这个,陆樾正襟危坐,就他经历的,乾朝官员腐败十分严重,个个吃得脑满肠肥。眼前这位李知府的身材膘肥体壮,也不像是没钱的人。他满怀期待这位李知府能拿出什么稀世之宝,倒不是陆樾贪财,是为了白皎,他一直记得白皎虚荣可爱的性子,现在天下马上就要平定了,他攒了几十箱子金银财宝,等着到时候给她惊喜。李知府能坐稳屁股底下的位置,察言观色自然也是一绝,举手一拍,一阵靡靡之音霎时响起。穿着清凉的女子鱼贯而入,她们或妩媚多姿,或清纯可爱,或冷艳高贵,又或是优雅端庄,出现在雅间里。她们站成一排,几乎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李知府:“大王,这是小人的几位女儿,她们倾慕大王许久,苦苦哀求我,只愿能侍奉大王左右。”他满脸恳求,心头很是得意,以他的颜值,肯定生不出这样漂亮美丽的女儿来。这些人都是他提前搜罗来献给陆樾的姬妾,他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不贪花好色的男人。得意中,他并没发现,两名亲卫看自己的目光,已经同情得不能再同情。主位上的陆樾,脸上更是铁青一片,漆黑的眼里怒火昭彰。他要的是皎皎喜欢的珍珠宝石黄金翡翠玉石等等宝贝,谁不知道他最喜欢宝贝了!结果这个李贱人,竟然送女人!你这不是送礼,你这是要害死我!他眼底凝结一层寒冰,浑身低气压弥漫,就连最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小心翼翼地瞥眼了眼,顿时吓得绷紧身体。那些女子更是花容失色,不敢出声。李建荣额头冒出一串汗珠,颤巍巍地出声:“大、大王。”陆樾面无表情地看向他,眼神如有实质般穿透他满身肥肉:“你——”他的话被另一道声音截断,雅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身后是战战兢兢的店小二。茶色眼眸轻轻一扫,瞬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细长的眉尾一挑,陆樾紧张得一瞬站起身,身后的椅子发出短促的“吱呀”声。“皎皎。”他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男人,在她面前,手心冒出阵阵冷汗。再看周遭所有人,一个个呆若木鸡,哪还顾得上其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白皎笑了起来,美艳绝伦,容光秾丽:“抱歉,我好像走错门了。”说完直接离开,不忘关上大门。陆樾心头一跳,继而跌入低谷,他急急忙忙追出去:“皎皎,你听我解释……”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就连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之前送美人的李建荣刷地一层白了脸,他奶奶的,你有美人你早说啊!尤其在听亲卫说明白皎身份后,更是手软脚软,直接陷进椅子里,爬都爬不起来。晚上,月明星稀。白皎门外,高大的男人站在台阶下,院子里路过的士兵看见这一幕,纷纷别过脸,心里感叹,大王真是千不该万不该,惹恼了神女。
“皎皎……皎皎……”陆樾小声在门外喊她的名字,可怜巴巴地盯着虚掩的房门。他一连喊了许多声,也没听见里面有任何回应,失落沮丧地垂下头,威风凛凛的起义军首领,此时像极了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可怜小狗。“皎皎……我是冤枉的,我没那么吩咐过,都是那个李贱人自作主张……皎皎……你原谅我……”男人焦急的辩解声透过门缝钻进屋子里,白皎正在梳妆台前,她眉头微蹙,镜子里的女人也同样如此,继而,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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