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只要人多了就有江湖,郭氏是几百年的氏族,早就不知道分了多少次宗了,现有的族人更是多不胜数,其中势力盘根错节,人心鬼蜮,人情复杂,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还能像他们公子这样宽厚仁义的,真不多。但只有善良的人才会被人欺负,恶人人人躲避惧怕,只有欺负别人的份。他们公子从小就丧母,后娘是个不走寻常路的,每次都让人猜不出她还能想出什么奇怪的法子糟蹋人,为了能让公子顺利长成人,他们的长辈们想出了暂避风头的法子。只是,他们算是躲出来了,以前受到的伤害却是没那么容易就消除的,比如他们公子对香、尤其是安神香十分敏感且讨厌。但他们这样的人家不管是出门在外还是家中都处处离不开香料,若是家中信佛拜佛的,更是日日燃香。为了能满足高门大户家的贵人们需求,江湖上时不时的就能传出又有制香高手问世的消息,而这些高手既然能有名声传扬开来,那就是手上有真本事的,他们或多或少的都能掌握一两种别人不会的制香方子。这些高人能将各种寻常香料按照不同的方法进行炮制,然后利用不同的配比制出各种各样奇怪的香,这种香光用鼻子闻是分辨不出来用途的。看来,老夫人身边的周姑姑就是这样的制香高手,以至于懂香且对香十分敏感的公子都在不知不觉间着了道。当然,公子能着道,都是因为那香是他身边最信任的人看着燃的。
像是上次的春花和秋月两个丫鬟,因为公子早就防备着她们,那个春花制香的手艺不可谓不高明了,但她一用香公子就立即发觉,让她的阴谋刚开始就被戳破了。赵立竟然明知道川川燃了安神香却没有提醒,这让公子怎么不恼?赵立可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他们日夜都在一起,就差睡在一个床上了,结果最信任的人却趁他微弱之际给他燃了最讨厌的安神香,这对郭继业来说,无疑于背叛。但他理智上知道赵立是为了他好,且也相信赵立会在他昏睡的时候用性命保护他,所以,赵立只是被罚了三鞭子,领完鞭罚又继续回到他这里当差。至于川川,唉,只能说她是被殃及的池鱼,是最无辜最冤枉的。兄弟两个相对静默,良久,赵立还是有些不自在的道:“你说,川川会不会怪我?”高强不懂:“怪你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赵立却是皱着眉头道:“你不知道,这丫头非常聪明,我总觉着,她是察觉到自己被我利用了,所以才 才哭的。”高强目瞪口呆:“不会吧?他不是因为公子不理她才哭的?”赵立睨了他一眼,道:“公子不理她她才不会哭呢唉,你不懂,跟你说不清楚”这么些日子了,他能感觉的到,川川非常依赖两个人,一个是砗磲,一个就是他。赵立颇为烦躁的将重心换了个脚,衣料摩擦了背后的鞭伤,让他没忍住吸了口气,心下更烦躁了。高强左右看了看,见没人,便靠近他一脸八卦的用气音道:“你的意思是说,川川她真心错付哎哟兄弟兄弟,手下留情手下留情”赵立反手拧了高强的手臂掐住他的脉门恨声道:“你胡咧咧什么,你,你”他手上又加重了力道,高强讨饶声音更大了,若是忽视了他通红的脸色他这一手钳制人的本事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夏川萂在前院大庖厨一个小耳房里喝粥, 徒四跟个黑塔似的叉腰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她冷笑怪笑嗤笑连连。都不用他说话,只从这花式繁多的笑声里夏川萂都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思,无非就是风水轮流转、花无百日红、这会子落到他手里了的意思。砗磲和金书在大庖厨这里那里的搜罗吃的, 全都拿来放在夏川萂面前让她吃, 砗磲掰了一个油炸面果子(大麻花)给她吃, 不无抱怨道:“非得走到这里来, 大老远的,你腿还伤着呢。”夏川萂归砗磲讨好笑笑, 软声道:“才公说了我是气血不畅,这气血不畅就应该多走走,走起来气血通开了就好了, 腿恢复的才快。”砗磲白眼:“就你理多, 快吃。”夏川萂听话的又喝了口粥,然后闻了闻手里这油炸面果子,蹙着小眉毛对又开始对她冷笑的徒四道:“徒老大, 你这油闻着不香啊,一股子骚味。”徒四顿时黑了脸,嗡嗡道:“你个丫头鼻子倒是灵,只可惜你如今也只有这骚油可吃了,哼!”夏川萂:这话听着十分奇怪,算了, 她不跟这粗人一般见识。夏川萂给他出主意,道:“我给你支个招儿,你将油重熬煮一遍, 里面加入花椒、八角、桂皮、老姜、雪花盐, 等再出锅就很香了。”徒四不屑道:“加入这些名贵香料,不管什么都会很香。”没一会, 又若无其事道:“其他都有,你说的雪花盐是什么?”砗磲撇撇嘴,起身去看炉子,眼不见心不烦。夏川萂也不卖关子,嘿嘿笑道:“雪花盐顾名思义,就是像是雪花一样的盐呗,怎么,你这里没有吗?”徒四拧眉,不服道:“别说我这里没有,就是听都没听说过,就是公子也没听说过。”徒四对自己专长的领域非常笃定,他在郭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若是有这个什么雪花盐,最先瞒不过的就是他们这样的大厨,毕竟,贵人们难道要亲自下庖厨用这什么雪花盐给自己做饭吃吗?最终还是要经他们的手,所以,徒四非常笃定,他不知道,郭继业也一定不会知道。原来这里没有提炼过的精盐一说,夏川萂闭嘴不言语了。要是搁在今天之前,夏川萂一定会好好跟徒四讲解一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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