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候都觉着,西堡才是夏川萂的家,而围子堡则是她的“工作单位”。嗯,工作单位也是夏川萂自己说的。还是玛瑙从将军府里找过来,夏川萂和金书一行人才顺利从热情的族人当中脱身。走在去见老夫人的路上,玛瑙说她:“老夫人和郭氏族老们都等着你呢,你还在这跟这些人逗趣。”夏川萂脸色微变,戒备的看着玛瑙,谨慎道:“那些老头不会又去老夫人面前告我的状去了吧?这些日子我都安分守己,可没得罪他们啊?”玛瑙“噗嗤”一下乐了,道:“原来你也知道是在得罪他们啊,我还以为你是看他们不顺眼,故意整他们的呢。”夏川萂立即喊冤:“哪有,我可都是为了整个郭氏好,他们这些族老反倒一心只想着自己,我这样大公无私公平公正的人,能惯着他们吗?”“那必须不能!”进了后院,赤珠也早就在后院门口等着她了,听到她那句斩钉截铁的“那必须不能”,不由眉头狠狠跳了跳,对还要为自己辩驳的夏川萂道:“行了,行了,有多少话一会说不得,大家伙就等你一个了。”夏川萂可好奇死了,问赤珠:“到底什么事啊?怎么好像大家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似的。”可能是听到外头夏川萂说话的声音,夏大娘也从老夫人正堂出来了,身后还跟着楚三和楚霜华,赤珠还要说什么,夏大娘就在她身后对夏川萂招手,笑道:“好孩子,快来吧。”夏川萂:夏大娘和楚霜华在就罢了,怎么楚郎君也在?夏川萂来到夏大娘身边,疑惑问道:“大娘?”夏大娘已经从半老徐娘过渡到了老年阶段,但她活的却是比七年前还要年轻有风韵了。她见到夏川萂面上有大大的疑惑,就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轻声柔语道:“别急,是好事。”从满脸的宠溺和爱护来看,她对这个女儿真是爱到疼到骨子里头去了。夏川萂对夏大娘这副温柔模样早就习惯了。自从她做上了围子堡的坞主那一天,夏大娘就待她一天比一天温柔,也不再一逮着机会就对她说教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奴婢了,反倒开始教她如何看人挑人的本事,身为被宠爱被偏爱的当事人,夏川萂自然是不觉着有什么。但夏大娘身后的楚三和楚霜华则是再一次没忍住频频对夏大娘侧目。无他,在楚三这里,夏大娘强势了一辈子,在楚霜华这里,夏大娘就是她逾越不过去的大山,两人都习惯了她说一不二的强势性格,实在有些接受不了她在夏川萂面前的“温柔小意”。唉,恐怕从今天开始,夏大娘注定会成为他们这辈子都摆脱不了的存在了。夏大娘对金书笑道:“老夫人已经知道你也来了,让你在此稍后,等会叫你你再进去。”金书对夏大娘微微福礼,笑吟吟道:“知道了。”夏大娘对金书和她身后带来的人点点头,然后就跟小时候第一次牵着她进国公府那样牵着她的手进入了正堂。正堂里,老夫人一人高坐在上首,郭氏西堡、东堡、高堡的郭氏族老乃至附属郭氏的大小邬主们都齐齐分列站立两旁,见夏大娘牵着夏川萂进来了,齐齐回头,亲眼看着她从他们中间走向前方。夏大娘将夏川萂送到议堂最前方就退到一侧,看夏川萂福礼拜见老夫人。老夫人笑道:“免礼。”夏川萂看看这不一般的阵仗,笑问老夫人道:“不知老夫人叫奴婢来所为何事?”老夫人拍了拍她面前案几上的一沓文书,笑的慈爱温和道:“从今日起,你在老身面前,就不用自称奴婢了,你说要不要特地将你叫来告诉你?”夏川萂脸上笑容消失了,她眉头蹙了蹙,不解道:“老夫人什么意思?夏川不明白。”夏川萂是不喜欢自称奴婢,但在老夫人跟前不一样,在这位阅历与智慧并存的慈爱老人面前,夏川萂心甘情愿的拜服,一直都是以奴婢自称。老夫人示意周姑姑将文书拿去给夏川萂看。周姑姑小心的将文书一摞一摞的放到一张大红漆盘上,然后端到夏川萂面前让她细看。文书有很多,夏川萂看不完,她就一直给她端着漆盘,面上始终带着微笑,一点都没有屈尊降贵的不耐烦。分列而站的郭氏宿老和邬主们也都知道此刻意味着什么,是以,大家都不着急催促。夏川萂翻看着这些文书,有些是有些年份了,比如她的卖身契,有些则是明显泛黄泛旧的,比如夏大娘的卖身契,夏大娘的良人户籍以及和良人楚三的结契婚书。有些是近几年新办的,比如她的放良契书、良人户籍以及寄养在夏大娘名下的养女文书凭证。这什么时候办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早就已经不是奴婢而是一个良人了?她完全不知道啊?!夏川萂稳定了一下心神,继续翻看。在她的良人户籍下面,则是一叠又一叠的地契和奴契。地契足足有两指厚,有桐城东市商铺的,有青州盐田的,还有她在北方几地为了中转特地购买的一些零星土地,她买地的时候,用的是老夫人超品国公夫人的名号买的,是以买的时候很顺利,现在,这些地就都过让到她个人名下了。然后,这些所有的地加起来,都没有两张地契有分量。一张是围子堡所属范围内所有山川土地的地契,包括椒山、围子岭、半个荆棘岭到鸿沟、大湖以及中央的石头坞,而这张地契附属的则是在这片土地之上生活的所有人口、牲畜、田产、屋产等各种财产的文书凭证。也就是说,从这张地契生成之日起,一整个围子堡就都已经是她的个人财产了。夏川萂深吸一口气,放下围子堡的地契,翻开另一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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