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张干荷叶盖住了,正搁在一个大海碗里等陈舍微来取。
“这玩意怎么吃?”甘力杀猪那么些年,还真没吃过。
“口轻的就清炖,口重的搁些花椒辣椒一块煮就行了,不过我是拿来做药膳给夫人吃,她总睡不安稳。”
陈舍微捧着那血呼拉兹的猪脑,笑得却是一脸纯良无垢,看得甘力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汉,脑后脖颈处也跟着一阵阵发麻。
清炖的脑花得收拾干净,要一根根把血丝给挑了,陈舍微边走边算着时辰,到了晚膳刚好能吃上。
他其实很喜欢在厨房捣鼓,做吃的时候心静,什么也不用想。
正盘算着,一抬头就见陈砚墨和陈舍巷,两人一齐看他。
陈舍巷蹦跶着指陈舍微,“就他昨个给杀猪匠出的主意,割猪耳朵,闹得猪狂性大发,伤了我爹,又把下人拱热锅子里去了。”
“放屁,扯谎也要扯圆啊!”陈舍微翻了个白眼,道:“伤人的那两头刚好没来得及割耳朵呢!割了就不会这样了!”
陈砚墨微微蹙眉,看了陈舍巷一眼,他却声如洪钟的道:“这谁说得清!”
陈舍微大步走上台阶,从前原身总是佝偻着,看不出他站直了竟赶上陈砚墨的个头了。
“七叔在这,我不担心你能瞎栽到我身上,进来说道说道?”陈舍微一把推开门,转脸看两人。
陈砚墨纳罕的看着陈舍微,道:“瞧着你身子好了不少。”
“因祸得福吧。”陈舍微含糊的说,瞧见甘力往这边张望,就道:“甘大哥,天冷,你今儿能搬就搬过来吧。”
甘力点了点头,回去收拾东西了。
陈舍巷怒道:“你丢不丢脸啊!把宅院同个外姓人分租,真是跌咱们姓陈的面子!”
“不租,难道卖?这宅院好歹也是我爹买了地盖成的,八弟说的好听,腾换?!还不是卖?我知道你盼着同七叔亲近,沾点书香气么,我这宅子离得最近,但我今儿明明白白同你说了,我不卖,你有本事自己在七叔边上另寻一间肯卖的,别在我这打主意。”
陈砚墨今日来是听说陈舍微闹事,害得陈砚方快过年了跌得这疼那痛,要卧床静养。
陈砚方虽是庶房,毕竟算兄长,平日待陈砚墨也是亲热客气,他觉得奇怪才来一问,没想到陈舍巷揣着这个主意。
“你瞧瞧这漆,这破,那断。”陈舍巷指着这院里的残破,道:“越是大宅越要人气来养,你有那本事吗?”
陈舍微说是能走动,但其实身子还真有点虚,倚在门边喘了会气,抬眸时因为吃力而显得表情阴森森的。
恰一阵风过,拂掉了荷叶,露出一碗的鲜嫩的脑花来,陈舍巷一震,颤声道:“你,你,脑花装碗里干嘛!”
陈舍微觉得他这模样真是好笑,正要回嘴,就见陈砚墨眸光一柔,他心中疑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就见谈栩然自回廊上而来,笑道:“七叔怎么不进来说话?”
陈砚墨道:“只怕叨扰了。”两人的声音一柔一沉,听起来似小溪融进江海。
谈栩然就见陈舍微低头拾起荷叶,往碗上一盖,表情木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自然知道陈舍巷想要换宅子的事情,前世他倒是换成了,不过后来这宅院一夜间遭火焚毁了,陈舍巷出门吃酒没撞上,倒是害得一家老小都死了。
这约莫得是两三年后的事情了,谈栩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若是这个陈舍微不肯换,死在火里也算一了百了。
谈栩然在笑,眼神却是漠然的。
陈舍微忽然道:“甘大哥要搬来了,不大方便。”
刚才分明是他要两人进来的。
陈砚墨也觉得分租了外院给旁人有些丢脸,就暗示自己可以给些银两。
陈舍微却一口拒了。
陈砚墨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子,忽然一笑,不知是个什么意思,离开时顺便带走了不甘心的陈舍巷。
陈砚方毕竟是庶房,盖房分院的时候家中积累不多,陈舍巷那院子的确是不大,他又贪色,家里养的都要住不下了。
泉溪镇上瞧了一圈,陈舍巷最最中意陈舍微这宅院,宽敞雅致,闹中取静,又同陈砚墨挨着,边上的买卖也不吵闹,都是些茶肆书铺,斜巷子里一出去,却又离主街集市那么近。
弄不到手,他不甘心啊!
陈绛在睡觉,陈舍微一边守着她,一边闷头挑脑花,刚用小钵炖上回来,就听房里传来小猫一样的呢喃。
虽然这几日与他亲近了些,可陈绛刚醒还是要娘。
“你娘说是买些油酱杂物去了。”
他之前都没留意谈栩然没裹脚,今日见了甘嫂走路的姿态他才意识到这一点。
甘嫂比谈栩然大不了几岁,瞧着细眉细眼的,也是裹了脚的。
谈栩然生母早逝,继母故意没给她裹脚,若不是早些年陈砚龄与她父亲有约,就凭谈栩然这双足,她也嫁不进来。
陈舍微从原身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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