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腔腹, 再细细分割部位。
好些小管事和农活好手们都翘首以盼, 知道这里有分给他们的。
吴缸前几日就通知过了, 这一年里干得认真出色的人,今日可来领肉。
若要骨头多的, 可得两斤, 若只要纯肉,就得一斤,若要些下水什么的, 可以多领些。
猪头是没份了,年下祭祖酬神要用。
品相最好的一个猪头面上褶皱好比一个“寿”字, 这是给陈舍微的。
余下的要给王家一个, 甘家一个, 吴家要了两个,烟草铺子的大掌柜们人手一个,再加上烤烟坊的两位大师傅一分,剩下还有多的,轮着给牲口棚、糖寮、果园和农事上的大管事、大师傅们分了。
这些管事、师傅们就不必在这里挨挨挤挤的,猪肉分好了自然有人用油纸裹了,一应随着年底的工钱赏银一起分给他们。
大管事、大师傅们除了猪肉,还有一份更价贵的羊肉,以及红糖。
但凡是陈舍微和谈栩然手里的买卖,他们这些人去了,只要亮明身份,经过核实,至少可有两成的便宜,年下什么东西不涨价?这也是对他们这些人才的看重。
漆器坊虽是以制作为主,顺带着零卖,对自家人也是敞开的。
“黄师傅嫁女真是舍得啊。”听说是烤烟坊的大师傅,秦管事亲自出来接待,拨弄算盘,将钱数比给他看。
黄师傅的婆娘范氏精打细算又好面子,这才咬牙想在女儿的嫁妆里添上几件漆器。
原本只打算买几样小玩意,妆匣啦,镜架啦,可进到后边的作坊一瞧,眼睛都花了,小玩意买了,还买了一对极漂亮的红漆莲花箱子。
她在市面上也问过了,知道秦管事这价钱已是给面子了,不免还是肉痛。
黄师傅可不管她心里那些弯弯绕绕,本要答应下来了,秦管事却道:“咱们自己人,妆匣和镜架算三十两,至于莲花箱就要贵些,不过几两银子的银子的零头就不要了,给个一百两就成了。”
嘴里说着几两银子,却是免了二十两。
二十两,都够过年吃喝了!
几样加起来都要一百五十两了,黄师傅瞧着范氏痛快付定金,摇摇头道:“多谢秦管事,也替我谢过夫人美意。”
“好说好说。”秦管事笑道:“给女儿的自然要好,您挑的这几样漆器都是木胎,料子实在可传家。”
漆器坊的伙计给送货,最顶上的红漆箱子浓郁喜庆,金莲熠熠生辉,典雅大方。
范氏站在边上一惊一乍的瞧着,生怕挨了碰了。
“呦。”小轿行过,轿帘掀起,里头坐着个打扮体面的男子,上下打量这一车的漆器,道:“这箱子漂亮啊,多少钱?”
“一百二十两,”秦管事温和有礼的笑道:“一只。”
零卖的确是这个价,一百两只,只能是把本钱算牢,没有赚头的。
黄师傅和范氏对视一眼,暗自欣喜不敢表露。
那男子一咂舌,道:“不贵啊,瞧着比东街的还精致些。”
秦管事也不说别人的不好,只道:“我这是作坊,漆器都是运到月港去的,不怎么零卖,有一件算一件。也可以订做,这就稍微费一点工费。”
“落轿落轿。”那男子挺出个大腹便便的肚子,道:“带我瞧瞧去。”
年下多喜事,黄师傅这单买卖装车,又给作坊引来几位主顾。
零卖的生意,秦管事其实不怎么上心,这可就不招呼,让小伙计引着去看。
“您走好。”他有礼的对黄师傅道。
黄师傅憨憨的笑了笑,他算是个手艺人,也是粗人,可粗人难道就觉不出人家待自己的重视?
这一车的漆器装回黄家去,左邻右舍纷纷艳羡赞叹,女儿掩在门边看,瞧得眼圈都红了。
夜里上门来两个挖墙脚的说客,因为与岳丈家里沾点亲,黄师傅耐着性子敷衍着,厅堂里故意没点炭盆子,三人脚都僵了,硬是没走。
直到范氏隔着门帘骂道:“听不懂人话?我家就是替六爷干到死!你开多少价都不顶用!”两人才悻悻然走了。
黄师傅觉得好笑,这俩人前些日子就来过,那时范氏还好茶好酒的招待呢,话里话外也很替黄师傅的手艺自得。
自打昨早上送来了肉糖一大筐,范氏自以为隐蔽的给娘家送了两条肉,余下的还很够,炖得家里喷香,她抹桌子都哼着调。
今儿去漆器坊,秦管事又给了这么大的好处和面子,范氏那点心思,也都老实歇了。
黄师傅故意道:“这可是你爹拜把子兄弟的侄子啊。”
“我呸!”范氏骂道:“老家伙是吃了六爷给的肉,脑子倒叫油水腻住了!我明儿就说他去!”
黄师傅又道:“还是六爷给的实在?不像别人上下嘴皮子一碰,啊?”
范氏背过身子不理他,过了会子才嘀咕,“我今儿站那听呢,秦管事的儿子才开蒙就给送到清渠私塾去了,是六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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