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原来爱笑的声音也能如此疏离。
“是我,”沈家骏深吸口气,没有说自己名字,而是重复了一遍道,“是我。”
那头的声音突兀地消失了,只留下轻浅的呼吸声。
“沈……家骏?”不过一会儿,开朗猴子的笑意转瞬袭来,“匡宁说你没有手机啊。”
“我没带去教室,”沈家骏又掏了根烟点上,“板砖的作用不大,总不能在教学区明目张胆地打电话吧。”
俊逸讲究物极必反,往往教学区狠抓人,宿舍楼就抓得很松散,只要不出重大安全事故便一律无视。它不像隔壁仁礼中学,两手都抓偏两手都顾不上。
“噢,你打的正好是时候,”明扬说,“我刚才正好在玩王子救公主。”
“三星的那个?”沈家骏低低地笑。
“你知道?”
“嗯,”男生抖了抖烟灰,“我姐的手机就是三星,她还救到挺后面了。”
“救到了没?”
“没,”自家那姐能有这耐心吗,“她骂被抓的公主是傻逼。”
明扬笑得想死,稀稀拉拉地打开门去客厅,催自家这臭屁老弟睡觉。等明帆嘟嘟囔囔地答应了,明扬才问沈家骏道:“你这么打电话不会被抓?”
“不会。”沈家骏看了眼夜空,好似乎等到了一颗迟迟不肯坠落的流星。
他突然很渴望对方能抓住自己的把柄。
要想变得亲近,就必须制造一个只有自己和明扬知道的缺口。
“真要来抓我也没办法,”于是沈家骏说,“又是玩手机又是抽烟又是熄灯后乱窜的,罪行已经足够一份国旗下检讨了。”
这实在离奇,也没多三好的明扬直接傻住了。
过了一段时间,大概抖了一次烟灰,隔壁寝室的洗澡声终于消停了,大高个才抠着手指咕哝着问:“那你打电话来是啥事儿啊?”
沈家骏说:“没事就不能打电话?”
闪电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
打电话……
电话……
话……
啊。
明扬低头一看,又硬了。
猴子的功能这么健全且敏锐吗?
他叹口气,偷偷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四层别墅,他和明帆都住第三层,鬼知道那小子到底有没有睡。
别看弟弟一板一眼的,真要上头了自制力贼低。
“帆儿啊?”
他试探地朝弟弟房间喊,没人应,整个空气弥漫着一股放心吧老哥我很自律的气息。
那应该是在自律地玩电脑了。
明扬欣慰地锁了门。
“你弟?”
“嗯,”明扬打开台灯,窝在自己常待着的位置上说,“他今天回来了。”
“啊?”沈家骏一愣,“不是走读?”
“寄宿,”明扬觉得热,站起身来到处找空调遥控器,“明帆我行我素得很。”
对于过分优秀的生源,学校愿意网开一面。就算冲不了省状元,省城的状元也绝不能平白让给仁礼中学。
那是恶犬互咬的资本,是喝酒应酬时能疯狂夹菜的底线。万一是教育厅组织的饭局,更不能被仁礼的阴阳大师们比下去。
省状元在哪都可以,反正不能在仁礼。如果对方不慎养了个状元,能让俊逸领导失眠一个星期。
要是明扬愿意,稍微在违纪边缘试探试探也不是不可以。
但他是不敢的,这点和明帆完全不一样。
“我听很多人说你们长得超级像?”
这个问题很多人问,初次见面的,完全不了解的,完全不打算了解的,都会开玩笑似地这样说。而明扬呢,也每次开玩笑似地答一模一样。
但这次对象是沈家骏,随便一句话能让自己下半身胀痛的沈家骏。哥哥忽然很想说实话,这个问题骚扰了自己很多年,每一年都有完全不一样的答案。
在灯光落下的阴影中,哥哥鼓起勇气说:“我不知道。”
很小的时候,感觉世界非常神奇。
够不着的电箱,不允许小孩进入的工作单位,一定要仰着头说话才肯听的大人。画面光怪陆离,而自己并不知道“明扬”是一个人类。
在这些说不上是现实还是梦境的过往中,明帆就像另一个时间点出现的另一个自己。采取不同的表达方式,运用不同的处事手段,表达基因带来的同种价值观。
如此幸运有一个永远同行的同类,何其不幸有一个如此相像的对手。
明帆啊。
我们一定要相像吗?
在这样混乱的想法中,突然混入了一道温柔的声音。
他又是玩手机又是抽烟又是熄灯后乱窜的,但他用很低地嗓门说:“我觉得不像啊,一点都不像。”
“……啊?”
“你来报到的时候,明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