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京府,天色总是不大好,雨淅淅沥沥地下,没有一天出太阳。
屋檐的瓦片里蓄满了水,风一吹,哪怕是阴天,都能飘下几滴雨滴,黏黏糊糊地落在袍角上,印出个泥点子。
御马监在宫城的南边靠近南华门的角落,马厩并不在宫内,而是隔着墙在宫外有个大的围场,因此此处少有人打扰,平常也清闲。
陈常风把儿子安排在此处,是因为这里掌管护城的战马,于他们极为重要。虽然查不到陆则琰的行踪,但他们也不会相信堂堂摄政王能这么轻易地死在梁州,那儿还有个卓岚山呢,所以还是早作打算。
可陈安洛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如果要他选择,他宁愿那时候早一点带走苏果,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定居。
如今,他成了太监中的‘后起之秀’,因着西厂厂公的赏识,从小火者变成了太监总领事,可他这半年多都没有笑过几次,每日只想着果儿到底何时回来,陆则琰如果出事,那她人呢,为什么影不肯将人带回宫。
当时,苏果走的太急,他快马赶到渡头,船早就见不到尾。他心急如焚,什么都来不及说,若不是被拦着,他都想去恩施找她。
世人常说春雨贵如油,但陈安洛站在门口看天,如何看,都觉得烦躁。
“洛爷?”
陈安洛皱着眉回过头,发现又是冯青,自从他也被安排到了御马监,这个人整日只知对他溜须拍马,他厌恶的很。偏偏父亲还想利用他做些腌臜事,硬留着没有动。
想起他曾经对苏果的企图,陈安洛就不可能对他有好脸色,他秀气的眉眼透着冷,“说过几次了,喊我名字。”
“好嘞,”
冯青谄媚道:“安洛啊,您看,我们要不要一起出宫去采买?几匹马病死了,得挑选新的。”
“你自己去吧。”
冯青作了个拿钱的姿势,猥琐笑道,“也行,放心,我会预你一份的。”
陈安洛皱着眉,掸了掸被他碰过的袍子。
冯青走后不久,李荃小跑了过来,他今日得了封信,正要给安洛一起看。
陈安洛此时见到李荃,想起苏果,脸色缓和了点,“李荃,你怎么来了?”
“苏果来信了,你——”
李荃话还没说完,手中的纸已经被陈安洛给抢了过去,他想细细的看,又忍不住一目十行找有没有自己的名字,看到最后才在角落瞧见了句,“代我与陈安洛问好。”
虽然少,但也好,她还念着他。
“你抢那么快作甚,果子也没说其他,就是告诉我们她马上回来,过得还行,不用挂心。”
他们当然不知道,苏果就因为写了这行字,后来又在马车上补了多少次觉。
李荃奇怪道:“可是她都没提摄政王诶,不会,王爷真的”
陈安洛是巴不得陆则琰出事,当然想想都觉得不可能,“果儿能回来就行,其他的与我们无关。”
“哦”
李荃其实也升了职,他们这行,只要认认真真做事,多少能往上走走,虽然他现在还只是一个浣衣局的小领班,但是比以前守门那时候是好多了。他不嫉妒陈安洛,这都是各自的本事,他只想自己再厉害点,不给他们扯后腿。
因为李荃素日都会刻意扮丑,今日来见的是陈安洛,他便没有把脸上涂的乱七八糟。
冯青回头到隔壁拿忘拿的钥匙串时,路过看到李荃差点没认出来,没成想发现这个人竟然也是个俊俏小子,以前怎么会漏了呢。
真是好看的人以类聚,苏果是摄政王的人,他不敢再想,陈安洛是司礼监的人,他也不敢再想,这个李荃嘛
冯青素了好些日子,心里邪念又蹭蹭的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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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府已是大半个月后。
苏果离开皇宫那么久, 对尚膳监的几位大公公很是想念,当然也想陈安洛和李荃,但这话她不敢说, 怕大人听到了又与她置气。
眼见着愈发靠近宫门,苏果的嘴角就没压下来过。
陆则琰扯过她入怀, “若是这么久没见本王, 会不会这样想念。”
苏果红着脸,小声道:“嗯, 会更想的。”
陆则琰听了心情不错, 勉强放过她, “你今晚进不了宫, 先随本王回王府, 等会儿在马车上等我。”
“噢。”
苏果挺想见见她的朋友, 可大人为人霸道好在不急于一时,明日进宫同样能见。
三炷香之后,马车停了下来。
陆则琰独自走下车,苏果百无聊赖,她掀开窗纱, 没想到居然看到了远远等她的陈安洛。
他一身青衫, 在风里站得笔直, 门口遇到陆则琰时弯腰行礼, 然后直直转向了她这处。
“果儿。”
最简单的唇语, 苏果一下就读懂了,她的鼻尖莫名微堵。
于她而言,陈安洛曾经是对她极好的哥哥, 可惜这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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