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所谓,免得想起当年那件事,可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让我觉得你还会再犯那个错误。”
党巍然的手撑在桌边,肉眼可见的指尖在用力: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有点明白了,我就说苏桃一个小丫头怎么有能耐把我逼到这幅境地,原来背后有你。”
周玉山的脸沉下来,直截了当道:
“党巍然,十五年前,你忘记你亲弟弟怎么死的了吗?他们团一共6385人,这个数字我永远不会忘记!是长京看重你,专门给你配备的加强团!你在大战前夕逼着他们在冰天雪地里拉练了整整二十个小时!几乎没有停歇的就得直面上万只丧尸巨潮!”
“你最好给我牢牢的记住,6385名战士,在那场大战中全军覆没!”
“他们本不该全死的!都是你自私!急功近利!害死了他们所有人!甚至事后把一切瞒下,撒谎说是情报有误出现了高级丧尸!”
周玉山说到这,情绪激动,开始剧烈咳嗽。
党巍然像是被他这两句话一下剖开了身体,血淋淋的陈年往事被挖了出来,让他跌坐回椅子上。
为什么要揭开他的伤疤?
他也很痛苦,他亲弟弟也在里面,他又不是刽子手,他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惨剧,他只是没想到大战会发生的那么突然,毫无准备
而且,若没有这件事,他永远都是毫无污点的中将大人。
十五年过去了,这件事尘封了那么久,为什么还要翻出来。
周玉山没了军衔又被驱逐出京,甚至都瘫痪了,为什么还要抓着他不放。
他喃喃道:“你太执着了,不要逼我,我也不想的况且不允许人犯错吗?我为联邦奉献了一辈子,就不允许我犯错吗?”
周玉山闭了闭??x?眼睛:
“你这个错误代价未免太大了些,而且你也并不承认自己的错误,不仅隐瞒了,在桃阳你甚至还想再犯,党巍然,我不想跟你废话,你尽快跟长京那边提出退职吧,爱去哪去哪,不然那六千条人命我会在死前跟长京讨要说法,到时候你这身军装能不能继续穿,我就不知道了。”
“你别不信,我现在身无长物,孑然一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不走,我就带着检举信撞死在长京的城门下。”
党巍然的手颤抖起来:“你、你”
周玉山心一横:“我知道你在桃阳没做出成绩是不会回去的,但不可能了,这团长,你不辞也得辞,我是绝对不允许你做出任何伤害桃阳的事情的。”
党巍然怒道:“我也从未想过要伤害桃阳!你当我是什么人?!我是联邦的中将,我是军人!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桃阳好,我只有在走之前把这些兵的底子打好了,让他们别被苏桃的糖衣炮弹伺候的软了骨头,忘记了之前人类受过的苦难!”
周玉山戳穿他:“不,你根本就是想重走歧途,想着离开桃阳前疯狂训练士兵,拔苗助长,给你打一场漂亮的仗,好风风光光的返回长京!你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桃阳!”
党巍然怒发冲冠,冲上前抓住周玉山的领子。
门口的孟晓博早就忍不住了,听到动静,跟个炮弹似的冲进来,一拳把毫无准备的党巍然打得后退两步。
周玉山摁住孟晓博青筋爆出的手臂,对着快要失了智的党巍然道:
“不要再犯错了!现在离开你才是最体面的,等苏桃动手赶你了,你就会发现自己连遮羞布都没有了。”
说完就让孟晓博推着他离开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喘着粗气的党巍然。
他缓了一口气,看向窗外还在欢呼的士兵。
是他自私,是他错了?
周玉山这一通谈话非常有效,次日苏桃就听庄婉说党巍然派人把那三把晶能枪还回来了。
并且整整两天都没有出现过。
等他再次出现时,苏桃就收到了他的退职邮件,说他年纪大了,想回长京与家人团聚,并且长京也批准了,会下派新的将领来接手。
不过工作交接还需要一个月,也就不会立刻离开。
苏桃唏嘘,转头问旁边的周玉山:
“您跟他说了什么?他态度反差也太大了,我有点不习惯。”
毕竟这人前几天还气焰嚣张的说不会见她咋咋的。
周玉山只是说:“我跟他说,现在走才是最体面的,不然苏老板赶你才是最难堪的。”
苏桃笑开了,没再追问。
一句话当然不可能让党巍然心甘情愿的离开,一定是周玉山抓到了他什么把柄,迫使他不得不离开。
至于什么把柄,对苏桃来说也就无所谓知不知道了,能解决问题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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